成年人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歇斯底里地争吵、砸东西,不仅不知收敛自己的情绪,还经常波及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景安之。
哪怕日子一直在往上走,景安之也遇到了认定的姜喑,但他内心最深处,终究还是无法消弭原生家庭造成的累累伤痕。
三年前家里分崩离析,景安之搬出崭帆,靠着写作在县城苟活,直到高二开学遇见姜喑,他眼里的光辉才渐趋恢复,和单虹的关系也终于破冰,逐渐向一种良好的关系发展。
而景川,他和单虹名存实亡后,就毅然一个人买了南下的车票,据说是去了广城,也有人说在深城见过他,总之是三年没回过莓城,也没和景安之见过面。
现在突然听闻他回来,景安之竟然有些岁月蹉跎的感觉。
说不上的复杂……期待和埋怨各占一半吧,说到底,在景安之的心里,他还是希望回到梦中那个开心美满的家庭。
景川工作稳定,每天下班后会给景安之研究好玩的东西或者教他做菜,父子二人可能在棋局上手谈,也可能在书房交流三观;单虹还是很匆忙,时常饭吃到一半就赶了出去,但总会在晚上十二点前回家,还不忘给景安之带一杯他喜欢的咖啡;景安之重新做回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优秀少年,努力学习、努力写作,时不时出去和路惟炫任蔚小酌一顿。
对了,还有姜喑!把姜喑接回自己家,两个人睡在一起,他可以辅导她学习,她可以跳舞给他看,他还能毫无忌惮地随时随地亲吻她……
车内原本挺暖和,只是司机在等红灯的工夫点燃了一支烟,摇下了窗户想透口气,穿堂风一下灌进来,把陷入美好遐想的景安之吹得一阵寒战。
他打开手机,先给姜喑拍了个电话过去。
“我在楼下。”
他等了她两分钟,她出来,那一刻景安之觉得无论时光如何变化,她总是能在对的时间反反复复惊艳他,让他更深刻地明白,生年逢她,是他至幸。
姜喑精心画了眉毛,唇涂得流红润艳,浅绯色眼影衬出饱满卧蚕,上身穿了件淡粉色毛衣,戴个简洁发卡,看起来蛮暖和的,他也就没担心,下边紧身牛仔裤,腰肢纤细孱弱,灼灼风情,斜挎黑色皮包,与景安之站在一起,俊男靓女,琴瑟和鸣。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趣:“靓仔,约会啊?”
景安之眉眼舒朗:“带我未婚妻见家长。”
姜喑眼一大,意思是让景安之听听他刚才在说什么?
景安之反而特意冲司机师傅近了近,重复一遍:“还有几个月我们就订婚了!”
姜喑手上一用劲,拧得他倒吸凉气。
下了车,停在豪华的酒店门前,姜喑不禁感叹:“这儿的规模比大柳树还要好!景爷,你爸在外面这几年混的不错啊!”
景安之目光一黯:“留在家里被单虹批得一无是处,出去几年就风光满面,景川,你后悔过吗?”
姜喑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不想进去?”
他风轻云淡地揭过去:“病好像有点复发。”
“景安之,不想去可以不去,这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强迫自己。”
“我相信错的是他们,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