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章老夫人还是象征性地给顾濯与谢卿禾这对小夫妻劝诫了一番,他们一一笑着应下。
出了裕园,顾濯便带着谢卿禾朝顾家祠堂走去。
去祠堂的路上,谢卿禾明显感到顾濯特别激动。
他甚至走到门口时,直接握住她的小手跨进门槛。
谢卿禾不习惯被他这样牵着手,想抽回来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根本无法挣脱。
顾濯拉着谢卿禾的手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带着她一起跪下后,激动又骄傲道:“列祖列宗在上,这是我的媳妇谢卿禾,我终于把她娶回家了。”
谢卿禾被他这夸张的样子逗乐了,但这个场合明显不适合笑出来,只得低着头极力忍着笑。
“苒苒,快抬起头来,让列祖列宗好好看看你。”顾濯见她低着头,竟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道。
谢卿禾:“……”
她没好气地转头瞪了他一眼,才给顾家先祖们的牌位磕头。
今日是十二月二十七,顾家乃百年大族,家主顾应玦为相多年,门生故吏众多。
临近年节之际,顾濯作为顾家的继承人刚刚大婚,上门拜年贺礼之人不计其数。
顾濯原本应该出去跟在他父亲身边应酬接待,但他却一整日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陪谢卿禾。
从祠堂回来,顾濯就兴冲冲地拉着她在院内各处转,献宝似的给她介绍哪些地方是专门为她布置的。
比如谢卿禾喜欢养鱼,他就在后院挖了一个大大的鱼池,里面养的也是大红鲤,还种着她喜欢的芭蕉,紫玉兰,铃兰等等,只是这会冬季,尚未开花。
她知道等到来年春天,万物复苏,这个院子定会十分合她的心意。
因两人已经坦白,顾濯更是毫无顾忌,像在跟她邀功似的,让她觉得这样的他多少有些孩子气。
这院子很大,顾濯特意为她划出了她的书房,她的小金库,她的茶室,专门放她的衣衫首饰的房间,单独属于他自己用的大概只有他的书房了。
午膳也是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吃,身旁伺候的丫头都被顾濯屏退了。
桌上丰盛的菜肴几乎都是谢卿禾爱吃的,她起先有些吃惊,不过一想到顾濯这样的人想要了解她的喜好是轻而易举的事,便没说什么,只在心里偷乐着。
这一次成亲,她发现婚后的日子原来还有另一番风味,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顾濯如今是她的夫君,她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殷勤照顾。
添饭盛汤的是他,为她夹菜恨不得喂到她嘴边的也是他。
这一顿饭吃下来,谢卿禾大小姐脾气渐长,让她知道原来面对曾经小心翼翼爱着的人,她也可以恃宠生骄。
下午,顾泠和顾涉姐弟特意来找谢卿禾玩,不过他们只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被顾濯赶走了。
顾濯成亲有十日的假期,新婚燕尔,他恨不得时时与她黏在一起。
如今的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谢卿禾先是心中暗喜,没过多久就开始有点嫌他太缠人了。
而且她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的手被他牵了好几次,她的腰也被他搂过了。
顾濯虽是在休假,但仍有一些需他处理的公务,也有要写的呈文。
于是,他又把谢卿禾拉进了书房,让她陪着。
顾濯的精力之旺盛让谢卿禾无比佩服,他在写呈文时,她歪坐在书案对面的罗汉榻上打盹。
她本就有午睡的习惯,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竟躺在了床上。很显然,是他把她抱回来的。
晚上有家宴,顾濯带着谢卿禾一起去裕园,跟章老夫人,顾应玦,萧凌,二夫人范氏,顾泠,小顾涉一起用的晚膳。
谢卿禾前世在这个家生活过三年,与他们都相处得很好,所以表现得落落大方,大家都很喜欢她。
顾濯与前世不同,处处维护她照顾她,萧凌还打趣,“没想到司澈竟也是个会疼媳妇的。”
章老夫人笑呵呵道:“这样好,小两口过日子,就要和和美美的。我听说谢家的新媳妇怀孕了,希望能我也能早日抱上重孙。”
萧凌一听,顿时亮着眼睛高兴附和。
谢卿禾一听到他们提到孩子,不由想起她前世喝过的避子汤,脸上仍挂着笑,心里却又气又委屈。
顾濯自然知道她不高兴,从桌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地掐了好几下手背。
他一声不吭地任她掐,等她再看到他端酒杯时,发现他的手背上的原本白皙皮肤都被她掐得青紫了。
家宴上,谢卿禾与顾濯都是主角,两人都喝了不少酒。
一出裕园,顾濯把她背着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深,月末无月,只有沿途的石塔灯亮着淡黄色的光。
寒冬之际,飘着的薄雪在灯光中犹如雨线划破夜空。
谢卿禾趴在顾濯背上,感受着他宽厚的背上传来的温度,竟觉得这个冬夜似乎不太冷。
没过多久,她搂着顾濯脖子的手感觉被风雪吹得有些冷了,便使坏地伸进了他的衣领。
他本能地颤了一下,但并未责怪,只是温声道了一句,“胡闹。”
她听后心情很好,把脸贴在他的宽肩上。
他察觉后顿住脚步,半晌后才继续往前走,她感到他的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
回到浩川,顾濯直接把她背进了卧房。
顾濯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苒苒,夜深了,你快去沐浴。”
谢卿禾别开小脸,没有应他。
顾濯又道:“浴池你用,我去偏房沐浴。”
谢卿禾这才点头,“好。”
顾濯出去后,拢烟拾翠才进来。
她们给谢卿禾摘下发髻上的首饰,拆了发髻,脱下外衫。
拾翠偷笑着说:“郡主,世子对您真好,竟是背着您回来的。”
她们两个都没有跟去裕园,一直在这里等着谢卿禾和顾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