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万没想到,许如月一家就是他们刚搬来的邻居。
前一天晚上打游戏玩了个通宵,第二天他睡了一上午,因此错过了她来打招呼:“阿姨好,我是隔壁刚搬来的。我妈让我来给您送点水果。”
蒋沁笑着回答:“谢谢啊,有空常来串门。”
许如月的父母则对林时新这个“邻居家的孩子”有着极大的推崇:“你小学同学住咱们隔壁?林时新我有印象,小学时候天天考第一嘛。
不止小学时候,林时新考试一直是第一。他上的北川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没有之一。
想当初,每次开家长会时,第一名的家长都会上台发言。许莫山常常惦记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上去说两句,但是总是事与愿违,不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点。
随着年龄的增长,许莫山也平和起来,不再要求女儿当超人。
家长们忙着感叹缘分的奇妙,两个当事人却好像置身事外一样——毕竟离小学毕业已经有六年。
晚上,许如月抱着那本《数学分析》死啃,一时感觉就算是网课神话浩老师,也没法拯救自己现在崩溃的心情。严秋已经下了警告——下个学期再有科目考不到八十分,她就承包家里的所有家务。
而数学分析的78.5分,还是数学老师平时分打90的结果。
想趁着假期好好补一补,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人学的——考试考过和考试考高分完全是两个概念。在征服泰勒和征服柯西之间,许如月选择征服康师傅——她泡了一包红烧牛肉面,抱着面桶边等边看。
此时,微信里弹出一条好友申请:“我是林时新。”
许如月微微一愣,林时新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猫,跟他的气质出入还挺大的。她通过了好友申请,发了一条[你好]表情包。
那边回过来一条:“你好。”
米有话聊。
许如月继续抱着泡面桶看数学分析课本,感觉从未如此讨厌过柯西和泰勒。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恨,那么恨一定可以转移——比如她上学期很讨厌牛顿和莱布尼茨 ,这学期恨就转移到了欧拉,黎曼和费马身上。
而且这样的情绪只增不减。数学就像是毁灭万物的钥匙,在她的脑袋里摧枯拉朽,恨不得把她脑子搞爆炸。
在第一遍答案和第二遍答案不一致,第二遍答案和第三遍答案不一致,第三遍和第四遍也不一致的情况下,许如月的泡面泡开了(甚至可以说泡面泡的太久已经有点坨了)
“受不了了。”许如月心说,“不买杯奶茶实在对不住我的辛苦。”
她大口吃了一口泡面,点开美团又给自己点了一杯某雪的芝士红茶奶盖,一份热辣香骨鸡和两份鸡米花。转身继续投入题海战斗。
直到三声咚咚咚地敲门声扰乱了她的思绪,许如月暗叫不好:要是被严秋发现她点垃圾食品的外卖,又是一顿骂。
不是备注了别敲门打电话的吗?!
外卖小哥你……!
不等严秋起身,许如月一个箭步冲到门前。
“谁啊?”严秋问。
许如月心虚地回答:“不知道,我看看。”
“月月,别乱开门,问清是谁。”严秋说。“说了多少遍,不知道是谁就不要开门。”
许如月被磨得没脾气,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在心里计算着现在拿到外卖立刻拿回房间藏起来需要多少时间,严秋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又要多少时间。
怎么算怎么不够。
打开门,不是想象中的外卖小哥,而是林时新。
许如月用表情问他:?
林时新用表情回答她:?
“月月?”严秋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炸鸡的味道,她皱了皱眉,“你点外卖了?”
话说到嘴边,发现来人是邻居家的那个帅小伙子。
“阿姨好。”林时新打招呼。
“你好。”严秋笑着说。
早已捕捉到许如月求助的眼神,林时新说谎不打草稿:“我来给许如月送点东西。”
把她的外卖送给她=给她送东西,但是又巧妙地掩盖了许如月点外卖的罪行。
要不然人家怎么从小就是第一名呢。
许如月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接过外卖,脚下生风想往房间跑。
严秋捣了许如月一下:“看看人家,成绩好又有礼貌,再看看你,连个谢谢都不说。”
“谢谢林时新。”许如月说。
“没事,阿姨,我先走了。再见许如月。”林时新点一点头就要告别,许如月跟他挥挥手。
“你俩还挺不舍的。”严秋睨她一眼。
“要是天天给我送奶茶,我天天都不舍。”
“呦,天天一杯奶茶就能给你收买了?我跟你说这奶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如月不敢跟母亲多待,飞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手机里微信弹出一条消息:“你外卖送到我这了。”
许如月检查了一下收货地址,十七层东户,没有问题啊。
看来外卖小哥不仅不看备注,还不分东西。
她边吃香骨鸡边打字:“外卖小哥好像没分清东西南北,哈哈,送到你家了。”
附加一个猫猫[可爱]表情。
林时新在心里默默地想:怎么有人上大学了还没有点外卖的自由。
这边的许如月也在默默哀叹:怎么有人上大学了还没有点外卖的自由。
然后悲壮地投入数学分析的怀抱,开始利用定积分的应用求火箭的速度变化。
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说过:“因为你们的水平有限,所以这种题目给你们的数据都是「完美」数据,情况都是「理想情况」,即使你们的答案算对,和实际情况的出入还是相当大的。”
她还曾经在心里腹诽:“谁家好人让大一学生算火箭啊。”
她喝了口奶盖,想起来隔壁不是有个大学霸吗?
林时新的手机震动两下,他打开微信。
MOON:【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