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身影逐渐消散,寒易凝还未来得及消化他口中莫名其妙的句子。
“诶?”
又见仙琴离了主人的手,逐渐落入她怀中。
所说一知半解,但世间真理何其多,纵使圣人又怎能完全参透呢?
于是她所幸不再多想,反而调试起琴弦来。虽说琴棋书画样样无需精通,但当素手覆上,心中忽觉心绪翻腾。
墨怜瓷正百无聊赖地练习妖法,忽而一道灵风呼过,他的师父便出现在了身边。
“怜瓷,好生看着。”
“哦哦是。”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是何种情况,但佩华已先一步离开了。
彼时,金栩还远在郑家领地询问。
“原是祁天金护法。”郑家门官恭敬答道,“确实没见过任何寒家中人来寻我家主人。”
“打扰。”他回礼,又转身漫无目的地要去敲响下一家人。
佩华便是在此时出现的。
“别找了,去九噬湖。”
“皇甫姑娘?”
只一眼,她便化作飞烟而去。
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有消息总比没有好。
想着,他便加急御剑离去。
可惜寒易凝试弹几下,除了声音难以形容外,其他也并无异常。
“奇怪,不是说弹琴之时仙气缭绕,便以灵气补养仙身吗?”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找不出一点仙气来,“这年头书还能骗人啊。”
于是她又翻了几页,像是灵光一现,她在首页看见了一行小字:神器只能由命定主人驱动,他人无效。
好嘛,认主的。
她认命似的掂量了一把这琴的重量。
嚯,还挺沉。没办法,先带上去再说。
于是她收了古籍和琴,甩了甩衣袖上未干的水渍。
大概是什么仪式感,虽然甩甩没什么用,毕竟待会还得湿。
寒易凝运起灵力闭塞口鼻,转身朝着出口离去。
但貌似,这条上去的路,没下来时那般容易了。
尤其是她身前这坨庞然大物。
锯齿上还沾着血,圆珠似的瞳孔正死死盯着她,尾部轻轻荡着就好似能把她拍飞似的。
她挤出一抹笑,试图让这位鱼哥齿下留情。但我鱼哥压根不管,张着血盆大口就朝她游去,惊得她使出全身气力往上去。
终归鱼较于人还是占了优势的。
小腿之上传来一阵剧痛,紧随而来的便是带着巨大阻力的下沉。
她的心脏猛地一滞,像是不适应这突然的下落,一时在阻力和拉力作用下,疼得脸色煞白。
可这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腿挂在了巨鲨的上齿。
瞳孔不自觉缩小,若非闭息术她便要喊出声来。
血雾弥漫,霎时间吞没了她的视野。
只是她依旧知晓,若不及时做出行动,巨鲨会将她的半截腿咬下。
于是浮黎剑出,在小腿边刺下狠狠一剑。
转眼间如地动山摇,巨鲨扑腾着,掀起的水浪像是要将她扇去十万八千里。
她又伸手,在巨大浪流间寻到了浮黎。
神剑归位,她便顺势发出灵力,御剑而上。
可过于心急的下场就是,那颗泛着黑的巨齿又将她的伤口延展了一寸。
她狼狈地落在岸边,便是沾了泥泞也不曾计较。
腿下殷红不断,很快便晕染出了一大片。
“我不会死在这吧。”她嘴唇霎白,没了血色。
“二小姐!”
是金栩的声音。
如救命稻草,寒易凝艰难地撑起身子去看,果然有一道栀子黄色的身影朝她奔来。
“金,金栩……”可惜她实在受不住疼,晕死了过去。
金栩借着这一声叫唤,锁定了她的方位,赶忙将人扶在怀中。他又去检查伤口,尖齿部分将小腿贯穿,又余了大片银白在外,只是齿上还有许多脏污与血迹。
这种伤口他不敢私自治疗,但如今运回祁天定然不及。
墨怜瓷打了个哈欠,化作狼形躲在草地间。
所幸此间杂草繁盛又无人敢打理,便十分适合藏匿。
他双耳微动,口中吐出一息,妖气随着东风落入寒易凝的仙身之上。
她袖口闪着异样的光。虽然说,查看他人私物不太合适,但现下,若非死马当活马医,已然没了生还的可能。
只是他的手恰好触及到闪光出,其内便横飞出一把仙琴。
看样式,与骨狼寨他们缴获的那把还颇为相似。
仙琴一曲,高山流水,引商刻羽。
巨齿被仙气取出,彼时他怀中人也有过疼痛的反抗,又尽数被他压了下去。
这骇人的疤痕还依旧,但仙琴确实如何也不肯再次奏起。
他抬手,又见仙琴逼近。
于是,金栩大概明白了。
他放下寒易凝,盘腿坐在另一侧,
仙气一扫,身上脏污不见,双手覆上琴弦,演奏起来。
倒也无需他过多弹奏,碧落琴反而在引导他,这一步要托,下一步要抹。
不过半曲,寒易凝便悠悠转醒。
如此称合心意的灵气,倒不像是仙气。
见她醒来,金栩便停了琴声。
“二小姐。”他去扶起,寒易凝动了动腿,好似无恙了。
“不愧是碧落琴!”于是她惊叫出声,金栩倒是有些疑惑:“碧落琴?二小姐是指这把仙琴吗?”
“一看就不娴读古籍,这可是上古五神器之一的碧落琴,主管治愈之效的。”她颇为骄傲地抬头。
金栩轻笑,轻叹道:“那么饱读古籍的二小姐,再不回去怕是要被神上发现你出逃了。”
“哎呀!快走快走!!”
所幸无人注意到异样,除了寒轻遥。
于是当晚,她去见了她那被关禁闭的妹妹。
问明前因后果后,她方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