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们家好不容易逃脱了阿兹卡班的刑罚。没必要连累家人……”
话说到这里,爱得莱德突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那如果是为了家人呢?
为了家人,德拉科恐怕能做出任何事。
家人……爱得莱德垂下去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种名为失望的情感。他明明说过要让她拥有家人的。
到最后都是假的吗?
“你没有否认。”迈克尔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更加透彻,“看来我还是输了。别再抗拒了,爱得莱德。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别逃避。无论他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都坦然地面对现实吧。”
德拉科·马尔福的真面目?爱得莱德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从那天起便再也没有新的来信,她已经决定好圣诞节假期就去讨要一个结果。
“姐姐,这次圣诞节我想留在学校和泰迪一起过节,可以吗?”阿库拉作为学生的第一个圣诞节,他似乎对在霍格沃茨度过节日十分感兴趣。
“当然可以,记得在留校名单上签字。不过要记住,以后在霍格沃茨要叫我布莱克教授哦。”爱得莱德当然不介意一个人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这样一来便更方便她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太好啦!”阿库拉勾着泰迪的胳膊,兴奋地朝礼堂外跑去。他比其他学生更熟悉这所学校,各方面都很照顾和自己同龄的泰迪·卢平。
爱得莱德看着他们的背影,总是能想起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他们也曾经那么要好,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这些重要的家人,她已经全部失去了。
那个自称想和她成为家人的人呢?
她带着满腹牢骚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一片雪白中向着伦敦前进。她倒想听听德拉科要怎么解释这一切,怎么被一步步揭穿。说不定会像过去那样恼羞成怒,说出些傲慢的话来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好像从始至终就没相信过德拉科·马尔福能坚持下去。
可是就连这样的愿想也是虚妄的。当爱得莱德拎着行李箱走上站台,一个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
呵,那样子简直和克利切像极了。佝偻着腰,眼神里充满着怯懦和傲慢的混合物,“布莱克小姐,我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我受少爷委托来接您,请您把行李交给我吧,我会带您回格里莫广场12号。”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爱得莱德心里熊熊燃烧。他就是这么打发她的?
“我自己长了脚会走路,不劳烦马尔福少爷专程安排!”她皱起眉头,不顾家养小精灵的手足无措,径直向着离开车站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尽头。
她难道偏要别人接才能回到家里吗?爱得莱德幻影移形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厅,房子里空荡荡的,就连以前悬挂着沃尔布加画像的地方现在也裸露出墙纸的颜色。
曾经莱姆斯也会去车站接她,那难道是因为她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不,不是。
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想要早点见到彼此的迫切。还有小天狼星,他宁愿伪装成狗的模样也想来到爱得莱德身边看看她。
不一样的,始终是不一样的。
爱得莱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告诫自己不能被这个家伙牵着鼻子走。她应该是个理智的人,罗伊纳·拉文克劳也认可。
可是那种无法控制的失落仍然在支配着她的每一天、每一刻。她期望门厅传来熟悉的敲门声,或是吉安娜带着信件从五楼的阳台飞进来。
然而最后等来的只是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大雪。爱得莱德打开窗户让刺骨的冷风吹刮着她玫瑰色的脸颊,眼看着雪花一片片地飘进屋子里。
一个答案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圣诞节这天早晨,爱得莱德从小天狼星珍藏的酒架上拿出了一瓶高度数的火焰威士忌。她几乎没有喝酒的习惯,却还是不知不觉间一杯接着一杯地让酒瓶见了底。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节日嘛,明天以后就开始新的生活吧。爱得莱德对自己这么说着。
酒精已经足够麻痹她的知觉,让她短暂地将烦恼抛于脑后。但也仅仅只是短暂地。
当那声期待已久的敲门声从门厅传来,爱得莱德懒懒散散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朝门厅走去。她现在就穿着一件晨衣,开门的那一刻不禁被室外的温度惹得一个激灵。
门前有一束鲜红的玫瑰,被白纱包裹着,就竖在雪地里。
爱得莱德弯腰拿起这束花,在确认卡片上的姓名前,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但她坚称这是由于酒精的作用,以及室外过于寒冷的天气。
总之,卡片上写着:
圣诞快乐
德拉科
所以他甚至不肯露面?
爱得莱德将卡片塞回花朵之间,目光瞥见了刚才放着这束花的雪里,显然有一处殷红。她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好像还没有凝固的印记——果然是刚刚留下的。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有一边的积雪更薄一些之后,提起裙摆,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大雪里。
转角处,德拉科·马尔福蹲在墙边蜷缩成一团,响动声使他抬起头来对上了爱得莱德的目光。
他的脸上满是伤痕,嘴角还有血迹。
爱得莱德就那样赤脚怔在了原地,怀里还抱着那束红到像是在滴血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