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里伊澄确认,这个人的受伤不止会困扰她一个人。
黑发少年最后一个离开。
勾起落在角落的背包,拍拍上面的尘土,抬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两只玉犬在她面前乖巧的模样犹在眼前,伊澄不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再向自己出手,因此犹豫着试探道:“怎么,你不会飞吗?”
仔细想想七海每次好像也是开车前来。这么说他们难道,其实都不会飞?
伏黑没有受她跳跃脑回路的影响,停在阳台问:“想要救朋友,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感受到他不甚友好的打量,伊澄浑不在意地低头,将断开的肩带挽起一个结:“说朋友倒也不必,同僚罢了。”
意识到欠缺的说服力,添上一句:“快去吧。留在这里也打不过我的。”
远处白光亮起时,伊澄恰好平稳落在酒店后巷的地面上。
多数人并不受那道直冲天际的强光影响,依旧三五成群,饮酒畅谈。
伊澄也只是驻足看了一会,感慨高专的学生属实名不虚传,难怪那些冥顽不化的守旧派也隐隐对他们寄予厚望。
“喂你们!”
野蔷薇从楼下抢来一辆机车在楼宇间飞驰,看见远处的光亮高声一喊,没听见回应,回头向后看,发现保持在她后面两米左右的虎杖指了指天上。
顿悟:伏黑惠你家有个带翅膀的了不起啊!
不管了:“虎杖你看见了吗!那是不是五条老师?伊地知不是说他下个月才回来吗?”
“啊?可能是吧!话说惠怎么不见了,你还记得方向吗?”
野蔷薇和虎杖匆匆赶到时,现场正升腾起滚滚浓烟。
“五条老师!”环顾四周,“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放下‘帐’!”
周围几家商铺的橱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特别是距离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一半灯牌彻底碎裂,露出的灯管时不时发出电火花的沙沙声。
戴着眼罩的男人一歪头,欢快地说:“那大概是因为,没来得及吧?”
“娜娜明呢?他怎么样了,娜娜明——”
伏黑惠站在两步之外,看着虎杖高声喊着跑远,才压低声音:“五条老师,你怎么来了。”
“果然还是有些担心我可爱的学生们啊。”
重音刻意压在“可爱的”三个字上,果不其然看到伏黑惠的脸色阴沉下来。
“开玩笑的。”
“……恕我直言,现在的状况下我不认为适合开玩笑——”
“那我长话短说。”
“七海虽然不是特级咒术师,但也身经百战。暗杀一个这样的对手,不应该这么草率。”
伏黑惠:“有道理。前段时间他们刚刚遭受重创,没理由这个时候动手。”
低头看着伏黑惠思考的模样,五条悟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惠,你说带走狗卷的是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好刺眼。
七海建人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试图移动右臂遮挡过于炫目的光亮。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心里无声叹息。
五条和家入这两个半吊子医生,救人从来不会救彻底,在病人眼前吊这么大的手术灯,是嫌他视力太好死太慢吗。
“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听说你了重伤,想说会不会需要交代一下银行卡密码。怎么样,”五条悟长腿一伸,“是不是很够意思。”
“不劳挂心。”
一阵安静。
意识到这家伙完全没有把灯光调暗的打算,七海侧头睁开眼,撑起上半身,看了看印象中受伤的部位,伸手取过衬衫披上,一手开始扣扣子。
“喂七海——”
“无可奉告。”
“嗯?我都还没说要问什么。”
沉默。
“七海啊,那个女人——”
“我说过了,无可奉告。”七海背对着他,“她的资料即使对高层也属于绝密,我在接手前,签署了长达三十页的保密材料。”
回头冷漠道:“其中特别注明,要对五条悟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