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好啊,总的来说,吃不是问题,住的话,当然到时候你和穆何一块过来的话,我给你们安排。”
“专技岗扣除五险二金,再加上车补通信补贴,按时入卡的基本工资三千五左右,然后年终奖全部算在内的话,平均下来一个月一万有余。”
“后面职称上去了,工资补贴什么都会跟着涨,淮京的物价没华市高,这样的工资,在那儿买房压力不大,到时候你和穆何……”
越听越不是味儿,盛衿雾刚想打断,一颗珍珠就溜进了食管里。
“咳咳……咳咳……”
穆何瞪了眼多事的说话人,连忙递过热茶水:“缓一缓,慢点喝。”
少女涨红了脸,接过茶杯,挥了挥手示意无事:“钱先生,谢谢。”
“甭客气,你就跟着穆何叫我好人吧。”
“好人?”
男人不以为意地解释:“浩仁、浩仁,大一的时候被他们几个的口音带跑偏了,就变成了好人、好人。”
盛衿雾径自笑出了声,也道:“那你以后叫我衿雾吧。”
“好啊,”钱浩仁故意黏腻叫了声衿雾,又一脸认真问道,“要跟着穆何加学姐两字吗?”
穆何俊脸轻红,只屈弯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桌角:“饭来了,吃你自己的花生米。”
钱浩任得逞,笑得开怀,爽快应承:“哈哈哈哈,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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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出商场时,外面的天已经被地上的积雪映得通白透亮,下午拥堵大道上的车现在也寥寥无几,靠近绿化带一旁的车道两侧开始蓄起疏松凋落的雪。
“我送你回去吧。”
这天冷得少年呼出的热气转瞬即逝。
盛衿雾视线下移,落到灯下的空白地。
眼前闪过一对寡郁的蓝褐眸子,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方才季褚望像这口虚无的气一样,是飘散在她面前的。
“学姐?”
少女愣神之际,钱浩仁已经搭上了穆何,说好今晚去他家睡。
她愣愣回复:“嗯?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们送。”
“没关系,”穆何撑开伞,立在她身侧,温声软语携了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送学姐安全回家。”
盛衿雾望着伞外淋雪的男人,说:“那你给好人也遮一下,衣服湿了,容易感冒。”
少年撑的伞明显偏向她,飞雪安然降落在黢黑的面上,他摇了摇头:“男人不怕雪。”
被自动忽略的钱某某真男人瞅着少年,反问:“所以你不是男人?”
“当然是啊,”穆何望着少女脑袋左侧圆圆的小发旋,柔声解释,“但如果我在伞外,就不能给学姐打伞了。”
钱浩仁给了少年一拳,欲打算说什么,却被盛衿雾抢先:“穆何,其实我喜欢雪。”
说着,她把伞推给身旁的少年:“一般下雪,我不打伞。”
笑怔在唇边,少年随即也把伞塞给左手边的男人:“好人打,我也喜欢雪。”
钱浩仁瞅了眼面前的小年轻,似是不太理解:“我年纪大了,就不推让了。”
碎玉般的雪飘洒,身着深灰及膝大衣的少年和他右侧少女,从发顶到发梢都覆满了白霜。
钱浩仁在后面,放慢脚步,飞快抓拍了一张,发到穆何微信里,附赠了句:【恭喜你和你的学姐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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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的雪不算大,出租车到神慈巷口,也只过了一小时。
“学姐。”
少女关上车门,探目询问。
穆何拍了拍副驾驶的椅背,闷声道:“把伞给学姐。”
“谢啦,衿雾,这伞真好用,你在哪儿买的?”
钱浩仁话虽说得轻松,但双眼却跟得紧,见关上车门的女人笑里生局促,他刚想圆场,就听见她说了句:“就刚才吃饭那个商场里。”
“行!赶明儿我也给我媳妇买一把。”
盛衿雾接过伞,微微一笑,挥着月白柔腻的小手:“那你们慢走,再见。”
车窗合上的片刻,钱浩仁把尾音被掐断,她模糊听到了几个字:“……别人……抓紧。”
不巧,这两个字她今天也对季褚望说过。
食指摩挲着兜里手机的棱角,盛衿雾撑开了伞,略带湿光的伞面划过眼前,她又想起了季褚望回头时的模样。
逆光下,男人偏分的黑发笼络着一圈颓淡光晕,脸部的尖利棱角被阴影锯平,本是清蓝浅褐的瞳珠也染上夜色,聚了七分墨,积了三分润。
叹了口气,她决定把手机带回家,下次再见到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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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女人点亮屏幕才发现这个手机竟然没有密码,指尖一滑便解了锁,看着它除了自带的软件外,里面只有一个微信软件。
“好奇怪的男人。”
她好奇点开那屏幕右下角的绿色方块。
果然,联系人只有她一个。
“问号?”皱起眉心,少女瞅着这备注喃喃,“不是知道我姓盛吗?为什么备注是个问号?”
打开通讯录,也只有她一个号码,备注也是问号。
“……微信、电话都只有我一个人?”
今早睡醒后的糟糕感觉从她心底生长成藤,搅得她头昏脑胀之余,又溢出几丝后怕的情绪。
【他们不会发现的,即使发现了,也不会伤害你。】
【我会找你还的。】
摸了摸发凉的后颈,她一把扔开手机。
“不行!我得赶紧把手机扔了。”
披上玄关挂着的羽绒服,盛衿雾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通——”
手机被无情地扔进大楼外的垃圾桶。
实感的落地声清晰响在暗夜里,她胸腔那颗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