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生得妙颜。
弯月柳眉,轻红绛唇,白桃木簪卷梳的长发悠悠。
盛衿雾心底忽然冒出三个字:撞型了。
“竟然在这儿遇见你了,这不得不多说的缘分。”
一反外在的古韵,美女开口便是爽朗。
……还撞性格了。
察觉到男人的薄唇弧度略微起伏,盛衿雾眉心骤时一紧,撒开手指,把纸巾扔给他。
“你自己擦。”
女人盯着盛衿雾,朱唇启声:“褚望,这位是?”
“你好,我是盛衿雾,是他的……”
季褚望接过话:“哥们。”
女人坐下,纤纤玉指轻点精俏的下巴:“哥们?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华市有哥们?”
“刚认识。”
“原来如此,”女人洒脱一笑,朝盛衿雾伸出手,“你好,我叫秦祎,我是褚望的青梅。前几天听褚望说他一直寄住在盛小姐家,这几日麻烦你了。”
盛衿雾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正是去年淮京被她撞的那个女人。
“不麻烦。”
秦祎侧眸,凝了会儿男人额间的“土”字,憋住笑说:“褚望,你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一个人住碧翡实在太大了,你来还能陪我说说话。”
一旁的盛衿雾蓦地想到季褚望曾经对她说,他只是对她话多,蛾月眉下的杏目不禁含着浅讽,她嘴角一撇:“既然你是他朋友,那吃了这顿饭,他就跟你走吧,反正他也没啥行李,今晚直接走就成。”
说罢,她看也不看对面的人,回了宋暮阮的消息。
【小君子很听话,下次别来这家吃涮羊肉了】
发了个定位过去,她也没听见桌上的其他两人回答。
【为什么?】
盛衿雾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小情侣太多,容易噎住。】
锁屏抬头,服务员上菜。
透过服务员胳膊与涮锅的空隙,盛衿雾正巧看见秦祎唇角展开,对着季褚望妩媚一笑。
笑声过后,一句委屈的撒娇。
“褚望,我爸前几天说,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明天陪我去见见他吧。”
青梅,自然是双方家长都知根知底的。
盛衿雾手心一紧,只盯着桌子中心。
中心的泰景蓝锅线条精美,以竹青珐琅为底釉,锅身粉金缠枝莲,奢华高贵。
以前她和阮神,还有叶子经常来吃,就像集邮上了瘾一样。
点完餐后她总要叮嘱服务员一句,他们要什么颜色的涮锅。偏偏就今天忘了说,服务员端来的锅,和上次一模一样。
“怎么不吃?”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轻询,盛衿雾回过神,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季褚望和秦祎互换位置,坐到了她左侧的长椅上。
她目不斜视,夹了块羊肉,放进沸腾的锅里,看肉片打滚翻转,渐渐褪去上面的红,才缓缓说:“我只是在观察这锅。”
不等季褚望开口,她又道:“你不用特意照顾我,我没关系的,你们好久不见,多说说话,就当我是个蹭饭的。”
“你……”
“诶,盛小姐,”秦祎望着给羊肉裹酱的盛衿雾,“能把菜单给我一下吗?”
后者放下筷,沉默地递过菜单。
秦祎点了几份蔬菜和小吃,合上菜单,说:“听褚望说是你请客,但他不吃红肉,我方才自作主张加了几个菜,盛小姐,这顿我请。”
“不用。”
盛衿雾扯出一个笑:“说好的是我请,多加几个菜也没关系,你喜欢吃的也可以点,对了,秦小姐,你喝酒吗?”
见秦祎点头,她提议:“不如我们喝点青梅酒?”
“好啊,服务员,两瓶青梅酒。”
开了瓶,盛衿雾把第一杯酒给秦祎。
第二杯递给季褚望时,刻意丢出五个冷冷的字:“来,你的青梅。”
倏而,又弯唇一笑,招呼着对面的女人:“秦祎,相逢即是朋友,我们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胃里也暖和了。
话音敲定,盛衿雾杯底见光,其他两人也仰头也一口喝了个干净。
-
这场酒和以往相比,并不绵长。
盛衿雾喝得杏眼盈红,目光水漾,起身的时候还带倒了面前的空瓶。
瓶身碰杯子,噼里啪啦响个叮当。
她伸手按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钱我已经付了,再见。”
打车回到家,小君子早已等候多时。
似乎是见她身后无人,睁圆了眼,疑惑喵了一声跳到门口,驻足远望。
“别看了,季褚望走了。”
盛衿雾蹲身,抱起小君子,点了点它竖立的三角通透的雪白猫耳。
“你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过客。你以为你喵了几声,蹭了他几下,他就会留下来?傻不傻......”
“盛衿雾。”
地上的少女一怔,缓缓站起身,看着门前的男人,冷漠压着眸底的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凤目无声凝着少女,目底的薄光氤氲着杳缈的雾气,他定了定神,答:“我忘拿我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玫瑰。”
听闻,盛衿雾把小君子塞到他怀里,抬脚走进客厅:“等我一下。”
一手交盆,一手交猫。
交易完毕,大门砰的声关上。
“叮咚——”
盛衿雾抱紧小君子,神情颇有些不耐烦,开了丝门缝:“又干嘛?”
怀揣着花盆的人拿出手机:“你的手机。”
“送你了。”
“砰!”
门再度关合。
“叮咚——叮咚叮咚——”
少女脱靴,充耳不闻。
“叩叩叩。”
又是几声轻敲。
少女沉稳,未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