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粉红少女身前时,却两手空空。
见盛衿雾茫然地眨了眨眼,刚要出声,季褚望薄唇轻动:“这位同学,抱歉,我们准备的礼物少了。”
递过一张便签纸,他继续道:“请你留下你的电话和联系地址,明天我将为你寄出。”
盛衿雾保持着敷衍的笑容,乖巧接过纸:“好的。”
“你好,那个……”
忽然,一个拿着礼盒的女生欲言又止。
在场的几人回头,包括准备自行离开的两位男生。
受到周围齐刷刷的注视,那女生涨红了脸,右手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
季褚望侧身,正对着她询问:“同学,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那个……”那位女生一咬牙说出心中所想,“我是去年入学的大一新生,也是国画专业一班班长,季老这场讲座让我们醍醐灌顶,但作为新生心里还是有些迷茫和疑惑,方便留个您微信,到时候我收集好全班的问题,请你解答好吗?”
“好。”
大厅响起的回答没有片刻犹豫,盛衿雾刚写下的斜钩愤然戳破了纸张,旋即一股脑儿涂黑,疾笔写下三个字,便上前把这片小方块纸猛地塞进说话人手里。
季褚望敛目望着手心皱成一团的纸片,修长手指不疾不徐把它展开。
【不要了!】
三个气势汹汹的连笔字连同那个感叹号都在极力宣示主人的愤慨情绪,男人的浅褐璃瞳锁凝片刻,唇角几经轻荡,漾成一抹明晰勾撩的笑,然后小心对折放进大衣口袋里。
盛衿雾捏着垂在腰间的两只毛绒小兔子,瞪了他一眼,只听见她身旁的女生持着手机又开口了:“那这位学长请问称呼你?”
“我不是你们学长,我是树迦美院毕业的,”季褚望拿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咨询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谢谢!”女生欣喜接过名片,“张先生。”
张先生?
盛衿雾忽地反应过来,下撇得厉害的唇角渐升,藏了几分笑意。
“叩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里面的几人。
“学长你好!”
又一位少女的清脆响彻大厅。
女生告白男生这种事,盛衿雾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不料今天倒是看了个现场直播。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希望在不打扰你学习和工作的情况下,你能抽出时间看一下!”
这声音抑扬顿挫,字正腔圆,鼓动得盛衿雾也跟着心底一紧。
还未等季褚望有所动作,少女就把粉色信封塞进他的记录手册里,含羞带怯地瞄了他一眼便跑了。
一个出去,好几个争相进来,默契地把不知从哪儿撕下来的五颜六色的纸张夹在那本手册里,异口异声道。
“学长,嘿嘿,我就写了点我的心里话。”
“学长,方便加个微信吗?”
“……学长,下次季老讲座你还会来吗?”
可真是妙啊!
盛衿雾杏眸霜降,寒星在眸底隐隐迸射。
望着那沓突然变厚的手册,季褚望漠然拿起它,走到盛衿雾身前:“这位同学。”
“干嘛?”
十分不爽的话一脱口,盛衿雾收到了一堆人的注目礼,假意咳嗽了两声,缓了缓语气:“请问有什么事?”
“方便拼个伞吗?”
男人长睫翕动,眸色如她浅酌的甜酒,晃晃悠悠,温热如许,叫人沉醉。
时间一度静滞,窗外的大雪仿佛也减了簌簌的落音,悉数掉进他那方的陷阱,无声浸软了身子。
盛衿雾愣愣点头:“好……啊。”
这男人总是懂得怎样蛊惑她,让她这一颗心为他捏紧又松动。
“走吧。”
季褚望极浅地笑了笑,经过另外几位学生时,略微颔首,嘱咐道,“你们也早些回寝室。”
走出了报告厅,两人共撑一把伞时,盛衿雾才发现她和季褚望的身高差距,正打算换只手,他伸手拿过伞柄:“我来。”
一股冷劲的风拂来,少女缩了缩脖颈,连忙把小白兔手套戴上:“你……”
男人侧眸,眸色浅浅:“想问什么?”
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口:“你怎么搭上季老的?”
“师兄牵的线。”
她又问:“你真是树迦毕业的?”
季褚望停下,凤眸含着清淡的笑,反问:“不像?”
“不应该啊。”
盛衿雾当然不是质疑他的话,可心里还是有团疑惑,“作为国内顶流美院毕业生,你是不是没拿到学位证?”
见他仍是缓舒的笑驻眼,没有恼意,她继续说出后面的半句:“我只是在想树迦人随便作两幅画都能填饱肚子,你怎么会……”
他接过她的话,一如刚才他接过她伞那般自然:“怎么会沦落街头,对吗?”
沉默代表默认,所以盛衿雾只好奇地眨了眨眼。
“你猜猜为什么。”
望进他那清池皓月的眼睛,她试图去推理:“你宁愿接受我的帮助,也不愿作画维生,”声音忽然有恍然后的大彻大悟,“噢!肯定是一人待着没啥灵感,下凡体验生活了。”
他倒也不否认:“嗯,你说对了。”
皑雪拂舞,季褚望的凤眸轻挑,高挺的鼻侧晕出月牙般姣白的光,如沉了千年玉瓷的粼粼釉白,孤清又雅蕴。
盛衿雾总觉得他漂亮得不像世间人,忽地心里一紧,揪住他的一侧衣角。
“季褚望……”
投落到她脸上的目光收了冷,他长眉舒缓:“嗯?”
“以前你一个人会做些什么?”
“种花赏月,作画品茶。”
“这些我都会,以后我陪你,好不好?”
“盛……”
“馆花!”
雪地里的俩人一齐回头,一青年正抱着书在几米外,笑得意味不明。
他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