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
这声被认可的哥们倒是听得十分顺耳,对比之下,季褚望的哥们总觉得十分刺耳呢。
盛衿雾心思一转,追问:“你们男生把哥们变成女朋友的概率大不大?”
“我估摸着……”宁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不大。”
闻言,少女小脸皱起,嘴里的雾气团团吐出,直逼说话人:“你到时候打算怎么表白?如果,我是说如果,阮神没有当场给你明确的答案,你会不会……强吻她一口?”
“怎么会?!”宁宇瞬间挺直了胸膛,义正严词地保证,“那种流氓骚扰女生的做法不是君子所为,我身为警察肯定不会那样做的!”
盛衿雾的惆怅又上了眉头,只听面前人又说道:“不过现实中确实有这种情况,以前我还抓过几个进拘留所。”
“啊?”她后怕地咽了口唾沫,“蹲了几天?”
“一周。”
“……”
“盛衿雾。”
张了张口,盛衿雾还准备具体问问宁宇的表白方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她回头,正是她想流氓的对象,也是想表白的对象。
季褚望看着那面露无措的少女,说:“宋暮阮找你。”
“噢,”盛衿雾趿拉起脚,指着宋暮阮的方向,说,“那我先过去了。”
宁宇先应了声好。
见那抹粉色娜影走远,季褚望的视线才移回在眼前人身上。
“要平安归来,我们等你。”
宁宇微笑着保证:“知道,你们放心。真好啊,我感觉矜雾她一天还是过得挺开心的。”
地上的小足印拖沓绵长,季褚望甚至看出了足印主人被他支走时的不情不愿,凤眼集起轻而散的笑,缓缓道:“她和你一样。”
宁宇愣住,想起那次盛衿雾在急诊室的哭泣,不自觉点头认同对方的话。
“季先生……”
“不用叫我先生,叫我褚望就好。”
宁宇站直了身,语气也不存刚才的轻松:“那褚望哥你这次这么着急回淮京,是不是你的人找到了什么线索?”
寒风止住,空中飘着的白似乎也小了些,不再打着回旋,直直从上方落下,安安静静,躺在无青的槐树枯枝间,躺在银灰的街灯铁罩上,躺在匆匆赶路人的发丝肩头。
无月的夜,天地就这样被一片虚无的凉白笼着,显得那么祥和柔谧,却又因为斑斓的霓虹在强势侵略着,看起来又那么光怪陆离。
季褚望目视着,沉吟了几秒:“是,我已经联系了淮京警方,明天先提交证据,后天去洲国看看。”
宁宇心底一紧:“盛伯伯他们怎么说?”
“我们一致同意先不告诉九九。”
宁宇抹开面上的雪花,手心一片湿冷,凑上前追问:“那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季褚望对上身前人的视线,目色柔和:“我会保护好他们一家。”
话音掷入雪地,此时,云端生月,杳黯的天地拂镀上淡黄的纱。
这纱缥缈如雾,近乎透明,但聊胜于无,就如那些稀零八落的线索,凑起来,也总归是有用的。
“我还会陪在她身边,一同见证公道与光明。”
季褚望侧身而立,紧凝着那处看似无忧的少女身影,目光清定,他相信盛怀理总会光明正大出现在这片亲人热土上。
突然想起一事,宁宇不解地问:“对了,褚望哥,那天见你在电话里对别人提到有个叫楚义的小偷,我问了下,本市没接到过举报楚义偷盗的案宗,这人是不是市外的?他到底偷什么了?”
话锋一转,周身温度也陡然降了下来。
斜扫了眼多事的说话人,季褚望抿起唇,往回走,走向的正是那被盗的人。
那楚义小贼偷的是什么?
偷的正是他眼里的那位盛姓少女的心。
听说那楚意还是盛伯父的得意门生,盛衿雾从小就认识他。
想到此,他眸里不悦淬起寒星,薄唇一撇,讽意比雪霜还冷了几分:“呵,青梅竹马。”
店门红灯笼前,盛衿雾正在和宋暮阮搂搂抱抱,激动地聊着哪家女装春款上新,余光一转,她瞥到不远处射来的冷光,疑惑看过去,季褚望恰时含弄起清浅的笑。
她不作多想,开口问:“你们聊完了?”
走到她身侧,他点了点头:“嗯,我送你回家。”
“那阮神……”
宁宇也紧跟着上来:“我送,反正叫了代驾。”
盛衿雾放心了下来,对着面前的两人道别:“好,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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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到深处,这月光越发朦胧,在雾气的勾缠下,分外撩人心眼。
盛衿雾他们到家时,快过凌晨十二点。
刚在车上吹了一刻的风,酒意也驱散了不少,现在她的脑海里想的尽是那在摇篮之中荡悠的流氓计划。
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少女站在地毯上,抓着胸前的俩小辫苦想。
季褚望从卧室里把衣物收拾进行李箱,看到的便是这副光景。
他把箱子放在玄关,轻声提议。
“还想不想喝酒?我记得上次的梨花酒只喝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