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喝了几杯。”
见他目色有些许曛光,她刷卡推开门,语气变冷.
“先进来。”
紧了紧手里的葫芦串,盛衿雾举高。
“你吃吗?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
见季褚望不语,她压住心底的失落。
收回手,贝齿咬住第一颗山楂。
这时,男人突然也俯下头,含住那颗山楂的另一面。
盛衿雾惊得手一抖,险些拿不住手里几十克重的葫芦串。
季褚望凤眸蕴起笑意,齿间稍稍使力。
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糖渣便落进了嘴里。
那鲜红的糖块在他舌尖颠来倒去,黏糊痴缠。
随后喉结一滚,被吞咽了去。
盛衿雾看得入神,仿佛自己也是那糖。
热晕在他的嘴里,四处碰撞他的口腔内壁,最后整个被他吃了下去。
眼前这男人似乎意犹未尽,再次凑过脸。
她捏住细木棍的两指逐渐失了气力,糖葫芦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
而这咫尺的一寸没了阻碍,他的皓齿咬住的自然而然是她的上唇。
轻轻一吮,盛衿雾顿时浑身发颤。
这时,下唇倏地被一烫热的舌尖勾舔了下,她从心口蹿出的热气直冲天灵穴。
似乎是察觉到甜不对味,季褚望睁眼。
凤眼里存着后知后觉的恍悟。
直起身,他略带不冷不热的歉意。
“我以为是糖葫芦。”
她强装镇定地捡起地上的红串,扔进垃圾桶,抿了抿发麻的下唇。
“没关系,你只是喝醉了。”
季褚望淡淡嗯了声,拉过床边的粉色行李箱。
“走吧,回家。”
“好。”
-
两人下楼,去到前台。
前台给了她和季褚望一人一个棕黄纸盒。
她这个是阮神送的,包她告白成功的法宝。
至于季褚望那个……
听前台说是小秦总送的。
盛衿雾刚有好转的心情又蔫了下去,嘴上不在意地说道:“小秦总送礼物都送到酒店来了,你又没订房,她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看来是时时在观察你的动态。”
“小秦总是秦祎。”
“嗯?这酒店是秦祎的?!难怪你找得到我的房间,”
盛衿雾把两个盒子一起塞进行李箱里,“诶,这算不算泄露客户隐私?”
“算,”季褚望笑问,“你要投诉?”
“怎么?不可以?你要说情?”
少女抛出的三连问昭示着心底此刻隐隐欲发的小情绪。
见眼前的人不语,她收拢手指。
暗想,要是季褚望真敢替秦祎说情,她就……她就真的去举报!
谁料男人扣着她的手腕,开始往回走。
她一头雾水,被他拖着。
“去哪儿?”
男人的清冷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
“意见簿在那儿。”
盛衿雾一怔,反手抓住他的衣袖,匆匆挤出个善意的纯良笑容。
“我开玩笑的啦,我们现在回家。”
“好,”
季褚望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团毛茸茸的手套,拉过她的手戴上,挂在她衣领外侧。
“你给我的兔子,我有好好保存。”
少女愣愣地看着他,见他也望过来,杏眼飞速垂下。
长睫似柳叶尖扫波面,颤颤巍巍。
“谢谢你照顾好我的兔子,不对,你的兔子。”
男人闻声压弯唇角,捏住粉兔耳朵。
“走吧,司机在外面等。”
-
薄雪杳杳,天色渐晚。
盛衿雾迷迷糊糊睁开眼。
嗅觉恢复的一瞬,鼻间充盈着清冷檀香的味道。
她揉了揉太阳穴,撑坐起身,白色暗纹丝被从肩头滑下,停落在腰间。
对于她是怎么到季褚望家,又怎么睡在他这沙发上的。
她完全没有印象。
正当她努力回想时,半展开的屏风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嗓声。
声音就似她现在睡着的这个紫檀木长椅,专属季褚望的不冽不温。
“醒了?”
盛衿雾转过头,他正坐在屏风外的书桌前,拿着本厚厚的书册。
头也未抬,侧脸在暖烛的映衬下,越发清隽雅逸。
她微张开唇,出口的声音杂着睡后的朦胧与含糊。
“嗯,几点了?
男人缓缓合上书,目光轻落到她身上。
“九点。”
那她也没睡多久。
盛衿雾掀开暖被,走出屏风,站在他桌边好奇地梭巡了屋内一圈。
整间屋颜色统一,全是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
东西两面的白墙做成了两书架中间放置一博物架的经典样式。
书架有玻璃相隔,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
而夹在中间的博物架沉静穆古,格子方正错落,古帖字画,白瓷净瓶有序地挨放着。
下方的抽屉设古铜拉手,均有双螭龙纹浮雕,融添了几分圆润的吉祥富丽。
而南面,是六扇关闭着的格子门。
模样与古代电视剧里的如出一辙。
就连中间的绦环板和下面的裙板也是细节,雕刻着道不尽的远山壮河意象。
与它们相对的正是她和季褚望所处的位置。
除了相同的格子门,左右侧还分别留了一堵三尺宽的水墨背景墙。
墙框用檀木线条雕琢,西番莲祥纹镂空。
衬得里面的山水画逸趣横生,典雅有致。
盛衿雾瞅着,不由打趣。
“你的书房比我华市的两居室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