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白竹便直奔肖院长办公“肖院长!”
办公桌前的肖辰山抬起头,见到他并不惊“门都不敲,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你来是因为江砚的事吧。
“老师,你都知道了……”
“她昨天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去阿富汗,做无国际救援。你来找我,是也想去吧。
白竹低下头。
“对……”
“自从江砚来了以后,你改变了很多。
肖辰山往后靠了靠,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
“你变得温和了,更相信奇迹了,也更有希望了。但倔这一点,我看你是改不了了。白竹,你要记住,你是我肖辰山的学生,我说过,你也是我最看好,最优秀的学生。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医生,不管在哪儿,都要尽到自己的职责。这是国际援助组织的电话,和江砚去阿富汗援助的地点,你想去,填个表,上报一下,就去吧。
白竹惊讶的抬起头,眸子里闪闪发光。
“老师,谢谢你。但EICU......”
“你放心,我会从脑外科调两个人来。咱们华祯不缺好医生。
“还有……”
当白竹正要离去时,肖辰山叫住了他。
“注意安全。
白竹点头。
“知道了,老师。”
这不是江砚第1次来无国界救援。
阿富汗是一个贫穷而又充满了危险的地方,当地的武装分子们总是躁动不安,想着法子发动进攻,尽管这个国家曾经差点被分裂过,但始终完整的在地球的版图上傲然挺立着。
喀布尔是阿富汗的首都,尽管是首都,但仍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走在路上,都能看见光着上半身的瘦弱的小孩子到处跑来跑去,黝黑的皮肤上沾满了尘土和草屑,他们有的很胆小,些许是因为曾被武装分子所干扰过,看到江砚他们一行人,会躲到街角,但又怯生生的露出一张小脸来望。
到夜晚,便会有趾高气扬的武装警察在街上来回巡逻。太阳一下山,街道上便不允许有人活动了,当然,医生们也不例外。江砚曾听说,这一座苦难的城市曾被炮轰过,且就在不久之前,纵眼望去都是平平的楼房,不高,都呈黄灰色。在这座城市里也很少能够看到树木花草的影子,纵使有树也是叶子掉光了的,光溜溜的,整座城市都是单调的黄灰色。
当地的人们,有的已经有了常年的疾病,还有的,因为武装分子的侵略,而骨折或者得了其他疾病。每天都有许多当地人一大早就排到门口来,有的是小病,而有的大病,在这样有限的条件下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给一点止痛,但这里的人们却将他们这群医生视为神明。
在阿富汗的边境处已经有战争爆发,都是一同一国家的人民,却为何要放弃老百姓的生命与不顾,拼死了与政府相争......
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活着,也许就已经很难了。
不过到了晚上,寂静的夜里,仿佛就能听到忽远忽近的枪声和炸响,有的是真实存在的,有的是因为幻想。白天里那些当地的老人们,会在医疗站点的门口或者院子里诉说着他们所经历的那些悲痛的故事,随行的只有一个翻译,有的故事他们听不懂,但一切都刻骨铭心,到了夜里,活跃的思绪更让这一幕一幕的故事,仿佛在眼前再现了一遍。战火之下,贫苦的大地上,却仍然努力生活着的苦难的人呐......
一个星期后--
阿富汗,喀布尔。
医疗站点。经历了又一次紧张的抢救和手术后,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战争所导致创伤的感染,离开了人间。江砚倚着围栏,眺望着远方,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云层厚重的垂落着,空气中还留存了战火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杂念压下,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楼下,两辆面包车开进了院子里,运送物资和药品的车来了。江砚走下楼,准备帮忙搬运药品,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愣在了原地。
看了那人好久,她才说出了这句话。
“你怎么来了?”
江砚站在原地,离她不到3米的地方,一身牛仔服的男人向她微笑,身形挺拔,逆着光,身后是尘土飞扬。他向她张开双臂。
“你不也来了。
江砚的脸上浮现出微笑,然后扑到了白竹的怀中。短短一个星期,在又经历了一次战火的残忍之后,她坚定的,义无反顾的,奔向那个人。她听到了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她闻到了白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一个星期的恐慌紧张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都放松了下来。
“想我没?”
江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直视他的眼睛。
“白竹,你不应该来的。这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有武装分子或者民间团体闯入医院,这里医疗设备还差……”
“但我还是来了,你也是,不是吗?所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来这里吗?
江砚的眼眸垂下,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她站在白竹的影子里,过了一会儿,抬起头。
“这件事等会儿跟你说,我先带你去见见其他同事。
这一次,来阿富汗援助的国际援助组织医生一共有25名,分成两批,一批在东部,一批在南部,江砚他们这个医疗点一共有8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来自北京的医生。
跟大家打过一圈招呼后,江砚带着白竹到了天台。站在高处远眺这个城市,虽然现在这里还没有被战火波及太多,但是就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正是硝烟滚滚,枪弹无眼的战场。天空依旧是灰的,空气中的烟尘含量很高,闻着让人有点呛鼻,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有时风吹过来,会扬起一层黄色的沙。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们活动,偶尔从角落里会看到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
“说到底,在战争之下,活着才是最难的。”
江砚转头看向白竹。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飞来横祸,什么时候头顶的炸弹会落下来,什么时候这个地方会沦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