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黑压压罩住天空,狂风夹着雷鸣闪电,割搅天幕。瓢泼撒豆,湿气瞬间驱走炎热,整个世界浸润在雾霭烟霞中。
江蜜蹲在门口,看着几乎被淹泽成水塘的路上,不少人呼朋唤友光着膀子顶着大雨趟水往家里赶。
江蜜不自觉回忆起当年幼年期,提着裤角光着脚丫踩水,被奶奶举着棍子追着打的时候。
尽管这个年代很贫穷,却总是让人回味。
好像又回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大雨“哗哗”下了一个晚上,听着雨声江蜜做了一晚上美梦。
现代,热浪席卷,哪怕乡下瓦片缝隙大的老宅,也扛不住接近30℃的温度。
江蜜去园子里摘菜,碰到有人在稻田里走动,他头上戴着矿灯,腰里挎了个鱼篓子。
这是在抓了一晚上的鳝鱼吧!
脑子里精光一闪,对头,她怎么忘了鳝鱼这种好东西。
“于老板,你那收野生鳝鱼吗?”
早上的餐馆里没什么人,于洋一般大早上都在给人送货。
“我不收,不过,我有一个玩得好的伙伴专门收泥鳅黄鳝和石蛙。”
“如果你有土鳖的话,我这里高价要。”
这不就是搞钱的路子。
“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价吗?我有朋友抓黄鳝,不过他都是自己吃。”
“黄鳝野生的35一斤,泥鳅8块吧,石蛙最贵,现在一般都搞不到货。”
石蛙都被吃成保护动物了,当然搞不到货。
“行,你把你朋友的号码推我一下,我到时候联系一下。”
现在是夏季正好是抓黄鳝的最好季节,有的人一晚上能抓十多斤。
这个东西在六零常见,也不难弄。
有了交易方向和门路,也该把那边需要的东西准备齐。
江蜜打开手机,下单了一袋50斤的玉米,一袋20斤的糙米,一袋20斤的本地黄豆,一袋10斤的马铃薯。
还想再看看别的,手机电量不够关机了。
算了,反正能用一段时间了。
江蜜又换回那一身老样式去了年代位面。
雨后空气很清新,外面湿漉漉不太好走。
也正是因为下雨,镇上的人都没下地。好多家大门敞开着,家里主人坐在门口修农具、打草鞋、编棕绳、绞棉线,甚至是剁柴。
手里个个都有活,屁大的孩子也在帮着扫地洗碗。
都没有忙大队里的生产,江蜜走在大路上也变得不突兀了。
她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把不大的镇子摸了一圈。
往河边走是密集的农田,不通水的地段则是成块的四方旱地,里面种了棉花、荞麦和大豆。
耕种率高的没有一丝空地。
田埂和田坎上看不见过多的杂草,就连路边也没有过小腿的乱草蓬。
干净、整洁,禾苗都横平竖直的在稻田里列着队。
一眼看过去除了舒服还是舒服。
走了没几步,小径上的青苔藓旁和绿草茬子下,一团团的墨绿色胶状物吐着水珠。
地皮菜?!
江蜜蹲下去在草茬子里扒了扒,看到了更多的地皮菜。
这东西又叫雷公屎,每逢下雨打雷后总会成群成片的冒出来。
现代环境污染,草皮植被生长条件破坏严重,很多长地皮菜的地方都已经不长了。
只有去一些人烟稀少的高山,缓坡地带才能找到一点。
当然,少了之后就多了人工种植,只是大多数人爱的不是吃而是捡地皮菜的快乐。
底下越扒越多,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小径两边密密麻麻,长得没有尽头。
这些地皮菜在这开会吗?长得也太疯狂了。
江蜜哪还能干站得住,连忙火烧屁股跑回家取家伙什。本来要拿个塑料袋塑料盆之类,想起这个年代没有,她只好跑去邻居家,借了一个背篓。
往背篓里垫了两块芭蕉叶,心情火热的来到年代位面,冲着刚才的地方打直走。
地皮菜还好好的待在原地,一副任人采摘的惑人样。
哈哈哈,既然没人发现,先到先得,那就不用讲客气咯!
挽起袖子双手齐下,江蜜蹲在地上捡得连气都不想喘,这种密集程度说是捡都是客气,根本就是抓。一手一把,还没有什么泥沙。
唯一不好的是捡太快,会把草茬子扯下来,到时候不好洗。
江蜜把速度没有放太快,地皮菜这么多她一个人捡不完,不必弄得跟抢食似的。
一位大爷扛着锄头遥遥走来,到江蜜身边不由好奇的眼神瞥过来。
“你捡这么多雷公屎干什么?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捡得忘我境界的江蜜,脑袋都没抬,还以为自己在现代。
“吃啊!不然能捡着好玩哦?”
“雷公屎,吃?”
大爷不走了,反而调转身盯着地上看起来脑子不好使的姑娘。
“这怎么能吃?老一辈说这东西会吃坏肚子,那么脏,牛屎粪水地里长的,噫……吃不得!”
地皮菜这么好的美味,谁这么埋汰造谣?
江蜜憋气要发出来,就见一个裤腿卷到腿弯的老汉,穿着盘扣白褂子,脑袋上缠了一圈米黄色土布巾,正看猴的看她。
不动声色轻嘘了一声,江蜜眨了眨眼睛。
想起来了身在何处。
没人捡原来是他们不吃地皮菜啊!
要不顺着意思,打发人走?这整个地区的地皮菜就都是她的了。
整个地区啊,她就是地皮菜承包商,一斤卖10块钱,一天捡个几十斤,哇哈哈,瞬间富有!
只是再对上大爷那补丁磊补丁的靛青土布裤,苍老暗黄瘦瘪而又苦相的大脸,自私的想法不自觉隐身往后靠了靠。
□□刚过去,粮食存量严重不足,饿死的人万万千,她不缺这一口吃的,可这个年代的人多了这一口却可以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