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杨夫子,省得事大不好收拾。”
周子仁点头。“夫子医术高明,定有法子。”
避开他二人注视,许双明回身收拾书匣,手底哗啦作响。“你两个莫说出去便是,我们有数。”他道,“要真不好了,自会告知夫子。”
瞧出少年面无血色,小儿默思片刻。“或者……大哥领我去看看。”他提议,“总得教大夫瞧一瞧,也不好任大家一直病着。”
许双明摇摇头,端凉茶一口饮尽。“不必了。都是靠山长的,也识得一些药草,头疼脑热且能应付。”他看也不看他们,拽紧书匣便站起来,“今日我先回了。”
“大哥——”
周子仁起身欲追,却听门边人道:“随他去。”他循声回头,恰见李明念放下茶碗,面无情绪。“中镇人最忌讳这个。从前镇上有公奴疑染了瘟病,那些官兵俱是问也不问,挖个大坑活埋了事。”她瞥一眼少年远去的背影,“他不瞒着我们,已算仁至义尽。”
耳畔风急,周子仁转过脸,望那背影奔过栈道,拐上山梯。山路险峭,他却只身一人。
周子仁复又起身。
“那我先查些医书,明日再求大哥领我去问诊。”
“你身子骨弱,最好莫要上门。修内功的极少染病,待在玄盾阁总是安全。”李明念扶刀而起,“我先下趟山。”
“阿姐也去镇上?”
“阿娘又去了镇南,我去提醒她少走动,顺道探她心情。”
小儿会意。
“李伯母还是不同阿姐说话么?”
李明念系刀腰侧,摸一摸头顶圆髻。入夏以后,她便出了祠堂。断发虽已重蓄,却教阿娘记恨至今,再未正眼瞧她。“从前就无甚闲话,现下索性再不搭理。”李明念望西远眺,鬓发翻飞,“只得等她消气,再谈找契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