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来胜没搭理她,继续咣咣咣的劈着柴。 管玉巧指着顾来胜,口气不善,“我跟你讲,公社食堂这件事,你得去找你妹妹顾明棠,让她帮我将转正的名额给要下来。” 顾来胜气的将手里的斧子扔在地上,人也站起来,指着管玉巧,气冲冲的道,“我上次去的时候,你知道我多难堪,我没那个脸再去第二次。” 管玉巧讥讽的道,“咋的,你是个啥大人物啊,你的脸就那么值钱呢,都是老顾家的人,你咋就不学学你妹妹顾明棠呢,你看人家脸皮多厚!” 顾大伯家也是篱笆墙,垒的还挺高。 沿着篱笆墙,一般的人家都是码着烧柴。 顾大伯和顾全家离得不远,也就几分钟就到了。 陆凉州和顾明棠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倒是没有拉手,因为路上偶尔会碰到人,他们看到两人都会说,哎呦,这是去你大伯家吗,那边顾明棠点头,顺便问人家买年货啦,这么多东西,真好。 是真好,那人真心实意的跟顾明棠说,多少年没这样买东西了,棠棠啊,你是个福星。 顾明棠自然不会认这个,就说只要勤劳只要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是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七大姑八大姨,说的就挺热闹,两人自然也不好拉着手朝前走。 人多了,就要规规矩矩的走路。 顾明棠在大伯家门口站住。 刚要抬手敲门,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管玉巧刚才的这番话。 陆凉州眉目一凛,顾明棠一把摁住他,随后对着陆凉州摇了摇头。 就听到顾来胜压低了声音骂管玉巧,“你在那放的什么屁,什么叫我妹妹脸皮厚?” “厚不厚的你心里没数吗?真以为现在能耐了当了厂长了,大家就将以前的事给忘了? 开什么玩笑,只是大家伙表面不说罢了,就没见过像她这样不知羞耻的,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害了人家陆凉州一辈子,还他妈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她就该在家里老实呆着猫着,不要让人注意到她,如今可倒好,又是妇女主任又是演出现在又当厂长还出去学习,呸,可给她能耐的都快上天了。 没有陆家没有陆凉州,她是个屁呀,要么说脸皮厚吃个够呢,你就该学学你这个堂妹妹,没准你以后都能当社长了呢。” 管玉巧恨顾明棠。 恨她有了能力,却不管自己。 多少人都说,你是顾明棠的大堂嫂,怎么还是个临时工呢? 你早该转正了。 你看,你就是个外人。 要不然,你也能去毛衣厂坐办公室了。 就像丽丽和小雪一样。 更是恨她皱着眉头说自己不该贪图小利的样子。 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呢,说的话那么难听。 管玉巧心里攒了很多话,此时噼里啪啦的,一点都不磕巴的说了出来。 顾明棠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消失。 陆凉州虽然神色平静冷冷淡淡的,可他却伸出手,缓慢而坚定的将顾明棠的手给握住了。 有些事情,只有他知道,就足够了!!! 顾来胜脸色涨红,伸出手指着管玉巧,恨恨的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算棠棠这样又怎么了,有别人说的也没你说的,你是不是跟人背后议论她了,我告诉你,要是被棠棠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管玉巧夸张的一摊手,“我怕她个屁呀,求她办点事多难,不就是临时工转正,我都干了几年了,按道理我早该转正了吧?” “管玉巧,你还好意思说这事,自己干了啥,你自己不知道?要不是有棠棠的面子,早都将你开除了,还让你干临时工?” “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管玉巧比顾来胜跳的还高。 “你说你为了谁,你偷拿食堂馒头去卖,卖馒头赚的钱呢?不还是都给你妈了?” “给我妈咋了?我妈是你奶奶亲亲的侄媳妇,是给老管家传宗接代,没让他们老管家断子绝孙的功臣,你问问你奶奶,她少给了吗?” 顾来胜顿时一声不吭。 却突然觉得好糟心。 “我没顾明棠有本事,也没她脸皮厚,要不然我在这跟你受气。”管玉巧在那跺了跺脚,警告顾来胜,“我告诉你,抓紧将我转正的事给落实了,要不然大过年的,你们老顾家谁都别想过好年。” “你想干啥?”顾来胜脸色阴沉,“我告诉你管玉巧,大山和小海都不是好惹的。” 管玉巧嗤笑出声,“不好惹,能怎么的,还能将我杀了,我又没造谣,我又没诽谤,真给我惹急眼了,我就去陆老爷子面前,跟他说说当年顾明棠用什么不要脸的手段嫁给他儿子的。 岭西大队的人谁不知道啊,陆凉州根本就没看上顾明棠,平日里连话都不和她说一句,顾明棠力气那么大,肯定就是强迫陆凉州了,要不然孩子从哪儿来的? 我就不信陆凉州愿意跟她在一块过日子,还不是为了孩子,现在过得好了,谁知哪天又现出原形,是狗都改不了吃屎的,顾来胜,我要是去老爷子面前说这话,你猜他会怎么看你们顾家?” 陆凉州垂眸看向神色平静的顾明棠,轻声的道,“走吧。” 顾明棠也没挣脱,只是专注的看着陆凉州,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情绪变化,这人冷淡惯了的,已经成为保护色,此时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有一点管玉巧说的没错,曾经的顾明棠和陆凉州之间发生的那点事,不是说遗忘就遗忘的。 别说在农村,就是在城里,这样的风流韵事花边新闻,也是大家背地里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