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灰。 陶骞知道,正是当初一时的贪念,既害了杜菁菁,也害了自己。 杜菁菁真是个傻姑娘。 很多年前,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 陶骞看中了她的符道天赋,便把她收留下来,替自己打杂,做了很多脏活累活。 他把杜菁菁当做是免费劳动力。 但杜菁菁却把他视作再生父母,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她为了报恩,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想到这里,陶骞不禁长叹一声。 “陶骞,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吧?”就在这时候,樊诚再次语气冷淡地开口道。 “我……我知道。”陶骞低下头,脸色白得像纸。 “知道就好。” 樊诚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这间屋子,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陶骞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自己手中的“风行符”——这张符线条复杂流畅、浑然一体,其中那股自然而生的意蕴,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也不要去碰。” 陶骞惨淡一笑,随后心念一动,自断经脉。 他面色青紫,周身黑气环绕,很快就没了呼吸。 就这样,师生二人以相同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 洛京城。 这天晚上,秉笔太监曹通按照昭宁公主的命令,把四皇子萧尚贞送到了洛水边上的昭宁公主府。 此时夜深人静。 暖黄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院落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光秃秃的树枝被吹得摇摇晃晃。 萧尚贞脸色苍白,一直躲在曹通的背后,不敢上前与自己的姐姐见面。 最终,还是曹通又哄又劝,才说服他走进公主府的大门。 昭宁公主仍然和往常一样静静坐在桌案背后,翻看着一摞厚厚的文件。 肤如凝脂,面若桃瓣;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而她身上那件朴素大方的男装,又使得她在妩媚之余多出了几分英气。 在桔黄色的油灯下,她的目光静如止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萧尚贞深吸一口气,坐到昭宁公主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曾以为姐姐会生气,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在回家的路上,他脑海中也曾构想过千千万万种应对的说辞,比如“敌人太阴险,我防不胜防”,比如“抱歉姐姐,我让你失望了”,比如“我根本不是争夺‘泰阿剑’的料”…… 可现在,昭宁公主的平静神情,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过去了多久,昭宁公主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抱歉。” 萧尚贞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歉,”昭宁公主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或许我不应该对你怀有这样的期待。 “这条路,或许确实不适合你。” 萧尚贞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全部噎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口。 “那……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他愣了很久后,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 “曹公公现在在门口等你。稍后他会带你去驱魔司总部,请求司首大人帮你解毒。”公主回答道。 “然……然后呢?”萧尚贞又问。 “然后呀,”昭宁公主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后院,去跟小亮、阿丑、来福他们一起玩陀螺吧!” 她的笑温婉和煦。 像云的留痕,浪的柔波,又像一抹霞光从她的嘴角上飘了过去。 在萧尚贞的印象中,姐姐一直都是严厉苛刻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如此蔼然可亲的表情。 “你……你没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昭宁公主收敛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萧尚贞,我欠你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现在,是时候该还给你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最后有谁成功取得了崂山上的仙人传承吗?” 萧尚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沂水县的顾旭,代号叫做‘朱雀’的那个。” “顾旭……”昭宁公主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她只觉得,最近这个名字在她耳边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高呀。 ………… 几分钟后,萧尚贞跟随秉笔太监曹通前往驱魔司总部。 屋内只余下昭宁公主一人。 她低下头,继续阅读桌上厚厚的一摞奏牍。 她那双明亮的凤目里,终于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倦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匆匆来到她的面前,朝她屈膝行礼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想要见您。娘娘有重要事情要跟您商议。” “现在?” “是的,现在。”侍女恭敬地回答。 昭宁公主瞥了一眼屋外深沉的夜色,心里不禁好奇母后会对这件事情做出怎样的应付。 “给本宫备轿!”她淡淡吩咐道。 与此同时,她穿上棉衣,披上大氅,戴上棉帽、手套、围脖,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作为一个没有修行天赋的凡人,她不能像修士那样用真元抵挡冬日的酷寒。 所以在离开公主府暖阁后,她必须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