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太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因着梁时倦与故人有几分相似,他拦着梁时倦说了两句话,竟是给人带来了这许多麻烦。
若是以往,祁临自然会不管不顾地为梁时倦出头,管它合不合礼数,总不能叫姑娘家因他受气。
可今天不行。
今天他身边还有一尊大佛。
祁临看向走在自己身前一步的少年,“这就是女眷在的地方了。”
那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极高,宽肩窄腰,是少年人独有的纤细单薄,皮肤瓷白细腻,说句貌若好女也不为过。
此时少年的那双狗狗眼微微垂着,听到祁临的话也只是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属实不像是对这些贵女有兴趣的模样。
自少年出现,梁时倦的目光就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移开。
这是赵瑾,是她的少年郎。
时间一晃,她已经二十年未曾见过赵瑾了。
梁时倦撑着小几站起来,脚步微动却又很快停下。
不能去。
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的少年郎赵瑾很快就会变成那个醉心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赵书让。
其实仔细想来,前世的赵书让并未如何对不起她,只是她要的是他的情爱,他想给的是身份和富贵罢了。
想通这一点,梁时倦并未坐回去,反而是随着众人,微微屈膝,弯腰低头,向赵书让这个七皇子请安行礼。
动作并不出格,但总归是曾经做过贵妃娘娘,整个人看上去都比旁人要出挑几分。
是以祁临打眼就看到了她,螓首微垂,鬓边的碎发落在脸侧,衬得整个人更加明艳出尘,不可方物。
但祁临看得不是梁时倦的美,而是她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感觉,喟叹了声,“真像啊。”
赵书让侧目,不冷不热问道:“像什么?”
祁临并未收回目光,“那穿了天青色衣裙的女子太像我那未过门就早逝的妻子。”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赵书让,他忽然冷哼了声,丢下祁临等人,跨步迈过月亮门,在一众尚未起身的贵女中穿行,最后直直走到梁时倦面前,声音又轻又软,像是珍而重之,“起来吧。”
梁时倦起身时蹙了下眉,这一世她该是还没来得及招惹赵书让才对,赵书让为何会对她有所关注?
蓦地,一个可怕的想法袭上心头,梁时倦脸色白了下,抬头去看赵书让,只一眼就让梁时倦心头大骇,全靠身后廿棠不动声色的搀扶才能站稳身体。
“本皇子来得晚,不知道方才诸位在聊什么,可有兴趣带本皇子一个?”
赵书让的话让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是没人开口。
本朝男女大防并不太重,也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只是到底男女有别,这女子间的话题,赵书让一个皇子,如何能掺和进来?
赵书让好似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参与,打从来这到现在,露出了头一个笑来,“刚刚来得巧,好似听到了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不知道可有人愿意为本皇子讲讲?”
还是没人说话。
赵书让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缓缓走到起先嘲讽梁时倦那人面前,“方才是你在说话吗?”
明明赵书让满眼温和,可不知为什么,那人就像是被天敌盯上的小动物,刻意饿瘦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嗦了半晌也没发出一个音来。
赵书让笑得越发和善,却忽然抬手,扼住那人的脖颈,手指微微用力,看着那人挣扎不休的模样,柔声道:“方才,是你在嘲讽阿沅吗?”
梁时倦深吸一口气,如果说刚刚只是一个想法,那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成了现实。
赵书让,他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