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昭眼睛瞪大了,像是被他突然凑近的大脸攻击了,她皱了皱鼻子,露出嫌弃的表情。
梁西檐失笑。
安静了会,栗昭把鞋蹬了,光着脚踩在椅子边边上,手抱着腿,脑袋搭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进了十月,气候渐冷,夜里冷风吹来,她小小地瑟缩了下。
梁西檐刚想给她拿个毛毯来,忽听她喊了自己一声。
“梁西檐。”栗昭有些困倦地说,“我想睡觉。”
他回身,在她面前蹲下:“那我背你回家,行不行?”
“不要。”栗昭摇头,“我要在你家睡。”
梁西檐脸色一变,拒绝地很干脆:“我家没地方给你睡。”
“怎么没有。”栗昭歪头看他,不太理解的样子,“我可以睡你床上。”
他闻言,食指戳了戳她额头,淡笑:“你睡我床上,那我睡哪?”
“你睡沙发。”
“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就霸道。”她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要去你床上睡觉了。”
她走路歪七扭八的,实在不成样子,一不小心还踢到了阳台推拉门的下沿,一个重心不稳,差点直接栽下去。
还好被梁西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堪堪稳定身形。
栗昭被他松松揽着,干脆也不走了,直接歪他身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就不动了。
梁西檐听见她轻微的喘气声,呼出的热气从肩头绕上脖颈,最后攀上他的耳朵。
他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如同琴弦断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而她毫无察觉,在他耳边兀自说:“梁西檐,我跟你说个事哦。”
梁西檐手不知该往哪放,无措地看向另一边墙壁:“什么?”
栗昭打了个酒嗝,缓缓说:“我想结婚了。”
他一怔:“和谁结婚?”
“不知道。”她摇摇头,毛绒绒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很痒。
“不知道什么意思。”梁西檐侧眸,鼻尖碰到她的发丝,他失神地看着她的头顶,“随便谁都行?”
“那也不是。”栗昭直起身,拿眼睛无辜地看了看梁西檐,然后开始掰手指,“起码要知根知底吧。家里没外债,没有极品亲戚,无不良嗜好,最好是一起长大的。”
“嗯……”她皱着眉,像是才反应过来,“就你这样的。”
他突然没了回应。
过了很久,梁西檐才闭了闭眼,克制地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