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单刀直入,极好奇地问道,“?儿说未见二位殿下出手,我竟不知谁能有如此修为,能杀得了浣浣?”
“神君是要为那妖兽讨个公道?”凌夕面上沉静,心中却有些忐忑。
“也非我多事,只是浣浣睚眦必报,若是知道是谁出招,我还能在浣浣寻仇时护上一护。”荏染诓道。
“神君大可仔细瞧我这蓝田阁,哪儿还有旁人。”凌夕心中底气十足,灵希能杀一只,就能杀六只,何需她护。
荏染轻笑,“是没有旁人,不知有没有旁的什么物件……”说罢意味深长地盯着凌夕,“比如护身符之类。”
凌夕暗暗缩紧了拳头,看来荏染是有备而来,心中已经笃定是灵希杀的,正有些无可奈何,只听得——
“是我杀的。”
三桑从殿外踱步而来。
凌夕心中大喜过望,庆幸三桑还未走远,方才情急之下传音与他还能赶得上。
荏染将三桑上下打量一番,想起昆冈之战时灵希身侧的树精。当初若不是看他木秀,掷玉的手一偏,早就将他劈成烧火棍了。
凌夕介绍道,“这位是三桑神君。”
“在下不才,三十余万年修为恰好够杀死一只浣浣。”三桑是插科打诨的高手,目光不善却又理直气壮地瞪着荏染。
这些年若不是以护好灵希为重,三桑拼死也要杀上栀灵山去,手刃荏染,报了大仇。如今时机未到,灵希尚且势弱,他只能隐忍。
荏染将信将疑,但这蓝田阁确实不见灵希踪迹,“原来是三桑神君……”
三桑冷哼一声,“当时情急,我想神族太子的命总比一只浣浣的命金贵,便动了手,你栀灵山难道不服?”
荏染没得一句想听的话,便不愿纠缠。她起身便走,不发一言,连末了的客套都无,迈出殿门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凌夕这才长舒一口气。
三桑轻笑,“栀灵山也好,浣浣也罢,都不曾被这女魔头放在心上,她就是冲灵希来的。”
“还好灵希这气生得巧,不然真让她二人遇上了。”凌夕感慨道。
——
这边灵希已远离了神界,在一朵松软的云头上躺着,随便晃悠到哪儿去,心下仍在赌气道:神族有什么好的,说不定还没有凡世快活。
她从前常听三桑讲些人族故事,三桑还常说:“咱们这些物什成的精,最需世事雕琢,才不至被人诓骗了去。凡人短短一生,学道理比神仙快得很呢。”
灵希时至今日才深以为然,心想过去这些时日她定是被凌煦诓骗了。
她本以为凌煦与那些道貌岸然不辨是非的神仙不同,今日才知他胆小怕事、鼠目寸光、假仁假义……
这一通破口大骂颇为解气,让灵希痛快地起身挺直了腰杆,直到骂不动了才又满身失落地呆坐起来。
凌煦一味维护阿迦?,只知苛责灵希杀人灵兽,这一笔便将他从前的真心实意抹煞得一干二净,这才是灵希生气的初衷。
灵希原以为世间除三桑外,只有凌煦对她最好。
瞧她被管得闷了便带她出去晃荡,甚至肯冒着被姊姊责罚的险让她遥遥地瞧一眼陨城;
她修为不稳时,他从来毫不推却地将修为传她;
怕她行迹败露抑或心中别扭,他便推了一干和别家仙子交游的美事,惹来众多闲言碎语……
可如今看来,凌煦对自己的百般体贴掏心掏肺未必对其他仙子有什么分别,恐怕是她自作多情了,换上一人与他友厚,他都会如此。
想到这里,灵希又羞又气晃晃脑袋,将凌煦并上神族所有抛在脑后,一个猛子扎进凡世寻快活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