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凡人了!”说罢便剧烈地咳着,伤口处溢出点点鲜红。
“长公主殿下怎能凭空污人清白!这样狠辣的招数,傻子才看不出是荏染所为。”三桑踱进殿门,言语中夹枪带棒,丝毫不愿委婉,
“是灵希用告命符唤了个小山神,才让这小子捡了条命,你们凌家全然得了灵希的济,反而埋怨上了。”
“若非灵希,煦儿怎会能被荏染盯上——”凌夕一时关心则乱,自觉失言,剩下的话如鲠在喉,最后只得蓦地站起,“我找荏染报仇去!”
三桑方才已捏决到一半,若是凌夕再出言不逊就要动手泻泻火气,却被身后的杻阳山神悄悄打落了他手中的三桑玉。
他只是轻哼道,“荏染就是个疯子,凌煦尚且伤成这样,你又能如何全身而退?自不量力……”
“姊姊!”凌煦揪住凌夕垂下的衣角,沉痛道,“就算我今日死了,也是我亏欠她的,她为救我已是逆天而行了……”
凌煦本欲将漆子休的死因合盘托出,道明是凌家先做了亏心事,却怕此言一出必对神族安定不利,更怕伤了凌夕一片赤诚。
凌夕与他不同,她与凌琰不仅有骨肉之亲,更有君臣之义,当真将父尊奉作天下神祇崇敬了数十万年。一朝信念瓦解,不知魂将焉附。
凌夕怔怔重又坐于榻上,将凌煦的胳膊轻轻放回他身侧,柔声问道,“你怕若将荏染行凶之事禀明父尊,灵希便瞒不住了?”
凌煦郑重点头。父尊为夺灵希,连情同手足的漆子休都能迫害,若他得知灵希下落,再没谁能护得住她了。
三桑冷冷道,“劝你们就当灵希从未出现过,我这神君的名头也不要了,从今往后,各安天命吧。”旋即捏决消失在凌煦殿中。
杻阳山神一拱手,也道了别,亦步亦趋跟在三桑之后。
……
一夜之间,众神回过神儿来,原来尊后并非与世间别扭,而是独独与神尊别扭;
一夜之间,众神奔走相告,太子殿下被自家神器朝宗节反噬,差点连命都不保,真是草包一个。
——
昆冈之巅,三桑于树下一坐,口中啸呼。
四周扑簌之声渐起,飞鸟呼啸而过,落于树梢,四周浅草乱石不知何处藏了多少洞穴,各式样的四脚兽冒出头来……
围上来的皆是些小兽,仙龄不过万年有余,密密麻麻将昆冈山巅铺得满满当当,暗夜之下更显得黑压压一片。
幸而野兽夜视超群,数万双眼睛射出幽绿的光。
“主上有何吩咐?”一只年事已高的玉虚精,颤颤巍巍行至三桑跟前,探头问道。
“世间名山大川数千,人族城池上万,我要你们分守几处,作我眼线……”三桑却有些顾虑,略一停顿。
玉虚精仔细揣度三桑神色,“昆冈数万生灵受主上庇佑多年,定当听主上号令,只是您若是寻什么东西,还是先与大家讲明为好。”
他心中已有推测,能让三桑如此放在心上的,也就是那位小石头精了。
三桑沉吟半晌才接着吩咐道,“寻的就是灵希,然而你们瞧见她就速来禀报,决不能自作主张多加干涉,作好本君的耳目,明白了吗?”
玉虚精与一众精怪高声称“是”,散向四面八方,蔚为壮观。
杻阳山神这时才悄悄上前,“三桑神君好大的阵仗。”
“吕泽,我连你吃奶的样子都见过,你还装作不识?”三桑戏谑地望着他,想到他灵海深处还藏了灵希一道伽印,一时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