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换着信息,以防那一片植物听见。
他们回到了时薇与花庭清的住处,这时花庭清正在厨房里熬着那朵花,他还在里面加了水果银耳,以掩盖那朵诡异的花。
“那是她的内丹。”具子都望着那碗甜汤。
“所以那树灵是在救时薇?”甘棠猜测道,“可容貌的相同,总感觉有些问题。”
“是。”具子都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离真相不远了吧?”
“应该。”具子都耸肩。
“对哦,我们在哪里睡觉啊?”
“屋顶上。”
“啊?”
“我教你。”
……
次日,果然,当时薇吃下那碗甜汤,她的青春容颜再一次恢复到了原样。甚至那颗掉落的牙齿,都悄悄地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长了回去。
年轻女孩对着镜子喜笑颜开,她追问着表哥自己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灵药,这么神奇,花庭清一脸神秘地笑了笑,只说遇到了高人,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很快去民政局裁了结婚证,婚礼办了起来。而花庭清在这之间由于忙碌,也没有再去看一眼那灵力大损形容枯萎的花儿。
具子都思来想去,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用来对付漫长的时间,他抓了两个菌人,分别放置在时薇与花庭清那里用来监视特别的动静,而自己则是在教会了甘棠如何以长眠来吸收天地灵气后,就与她睡在了屋顶上那片浮空中。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
第四年,甘棠醒了,与具子都一起去看时薇的第二次咆哮。她又变老了。她向丈夫索要恢复容颜的灵药,于是甘棠他们又一次目睹了花庭清俯下身子去亲吻那棵栀子花树的根。
第六年……
第七年……
第七年半……
那本来是栀子花林里最茁壮的花树,可如今愈发枯萎。它没有了叶子,只在枝头上仍旧不甘地开着硕大的花朵。
“如果不是这里,这树是不是早就死了?”七年的沉睡对于掌握修炼方法的甘棠来说犹如几天,她也逐步意识到了这里的充沛灵气。
“她为什么要救她啊?感觉就是这样才扰乱了本来人间的发展秩序。”甘棠不免发牢骚,因为几年下来,他们没发现一丁点儿怨气,除了时薇在向丈夫索要灵药的前一天晚上。
具子都此时和甘棠坐在屋顶的房檐上,他朝苗圃大门的方向望去,“有人来了。”
是花庭清的母亲,近几年她来的愈发频繁了,因为时薇在七年多的时间里,没有生养一男半女,连怀孕都未曾。看那大包小包的架势,估计又是买了什么滋补药材,带了什么什么老偏方过来。
甘棠摇摇头,仰躺下来,长叹一口气,“人呐。子嗣有那么重要么?”说得好像她自己都要和凡人脱轨了似的,正以非人的审视去议论人这个生物。
具子都继续在看向那边。
“哎,具子都,你生前有孩子吗?”她知道他是鬼,扭头看向他。
“没。”具子都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尔后又自觉好笑地补充了一句,“差一点就有了。”
“哦……”
“底下吵架了。”
“估计也要吵了,势头酝酿已久。”
“嘘。”具子都将右手食指抵至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甘棠会意,凝神偷听下面的对话。
“你说说!她不是中了邪是什么?七八年过去了,还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一个蛋都没有生,我这也是好心,我们带她去看一看!”
“妈!”花庭清在中间调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了,“小薇只是长得漂亮不显老而已啊,再说了,要看也是去大医院,去找什么道士啊!小薇还是你侄女呢,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不去看道士!”时薇哭着甩上了卧室的房门,扑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呜呜咽咽。
花庭清去哄他母亲离开,又去哄时薇,而甘棠和具子都则是去看了那棵花树。
它没有恢复过来。叶子早已脱落完了,只剩下最后一朵突兀的花。
“她要死了。”甘棠在开了灵眼后,语气凝重地与具子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