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
季夫人还是不放心,正要再问时忽听得季欢嘤咛一声。
“欢娘!”,季夫人一把扑过去,握住季欢的手。
季欢悠悠转醒还来不及理清情况就正对上自家阿娘含泪双目,先是一愣紧接着忙不迭直起身就要去给她擦眼泪,“阿娘,怎么哭了?”
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现浑身上下都酸痛难忍。昨夜丢失的记忆开始回笼,季欢想起了那个自称恋综系统的妖物。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权当自己倒霉,平白开始被这个要命的东西缠上。
季欢心中苦闷,却也还记得最后系统同自己说不能轻易告知他人。她也不想因自己倒霉再去坑害了其他人,于是轻轻替自己母亲擦完眼泪后柔声道:“阿娘,我没事的。”
反正现在还好好活着不是?
季欢在心底叹了口气。
是的,她现在还活着。
是,所历种种是她倒霉。
时也命也,她认命。
季欢暗自咬牙,艰涩咽下口水,嘴唇抿得发白,金丝绣线丝绸被面被她葱白纤长的手指攥出好几个涡旋。恍惚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手心沁出的汗要将丝线都浸软泡烂。尽管如此,季欢还是记得要微笑,父母待她如珠似宝,她又怎么忍心再将父母卷入这旋涡中。
于是季欢努力平静下来,勾了勾季夫人的指头轻巧晃了两下,脸上毫无血色却还是尽力仰着头露出一点软绵绵的笑。
"阿娘,我真的没事的。"
季夫人嗔怪看她两眼,“欢娘你从小就体弱,叫我怎么能放下心来。”她反手握紧季欢的手,又是好一阵叮嘱后才领着丫鬟依依不舍地走了。
也许是季欢这一晕时间委实有些过于久了,此时已日头高照,初春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一片融融暖意。
“小姐,药熬好了,快些趁热喝了。学堂那边夫人派人去告了假,说今日都不必再去了。”
说这话的是个一袭绿色衣衫的姑娘,年岁不大,约莫十五六。这便是同季欢一起长大的丫鬟绿茵了。
昨夜逢妖,又在季夫人面前强撑无事,饶是季欢自诩乐天也有些受不住的疲累。她坐起身,就着绿茵的手喝了半碗药。舌尖苦的发麻,季欢却好像从这苦味中触到一点现实的实感。她轻阖双眼,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
绿茵是看不出来这份苦涩的,盖因季欢生的娇软,浅笑低吟时梨涡深深,便是不笑时也似在笑,愁绪万千时合上双眼掩住愁绪便又只剩和煦了。
季欢委实算不上什么坚韧的姑娘,只是空有一副无用菩萨心肠。逢此大变,因着这份无用善良,流泪崩溃全被摆在亲属朋友的感受之后,这会也犹记得安慰以后可能难过的友人。
“绿茵,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是什么梦呢?小姐梦到什么了?”绿茵拄着脸看着自家小姐。
“不是梦哦。”脑海怪诞声音与绿茵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道怪诞声音像是孩童嬉闹,又像是猛兽低喘,也许还夹杂了妇人惊声尖叫,男子低声絮语。季欢形容不清,只觉那一瞬间脑海中被塞满头痛欲裂,真要琢磨起来却又一片空茫。
昨夜的妖物声音也是这般吗?
季欢皱眉,话语却不停顿,“是个噩梦。我细细想不清了,只是隐约有种大难临头之感。可我在梦中好像并不为自己死期将至感到难过。人生在世不过天地一逆旅,过客归人,去去复去去,其实生生死死也不过小事一桩。”
绿茵一愣,反应过来后忙抓着自家小姐的手去摸木质拔步床的床沿。
“呸呸,梦都是反的。”绿茵给季欢掖好被角,“小姐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梦都是反的,季女士,但那不是梦。嘻嘻。”
脑海中的怪诞声音吱吱哇哇,但没有之前刺耳了,“季女士会想报复我吗?当真有胆量。你们怎么称呼这种行为呢,是——”
“——自不量力吗?”
阴沉沉恶狠狠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吞吃了季欢。但瞬间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不过我还是会保护季女士的,因为还在拍摄节目诶,嘉宾死了那还能看什么呢?说起来,季女士该做任务了,可是还在生病,那就拖着病体去做吧。”
季欢的视野里一张粉红色卡纸平白跳出来,上面用篆体小字写着:
【欢迎您加入超时空恋综的拍摄,接下来请前往学堂与其他嘉宾相会。除了自己的姓名外,请记住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神秘未知是产生爱情的最好催化剂哦。】
荒谬。学堂中各学子都是互相认识透过家底的,哪来什么神秘未知可言。
季欢咬牙,屏退绿茵,又钻回被子中,雪腮微鼓,眼眸紧闭,长睫在空气中不安地抖动。
早课错过便错过了,众学子差不多该下学了,下午同阿娘说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