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首选。出门玩,可不得买点吃的喝的?她有几分把握,自个儿要卖的玩意儿新奇又漂亮,却又不过分出格,该是能吸引这些年轻哥儿姐儿们。
而在旁的地方,很难有愿意买的客人。
因而就算地价贵,赵明穗也愿意先来御街试试,租不到,再去旁的地方试试。
可合适的铺子哪里那么好找,就算找到了,大部分租铺子都是要一下子交掉一月租金的,赵明穗拿不出那么多钱,她只能日日交,旁人肯定没那么愿意,她已经做好纠缠好久反复拉扯的准备了。
但实在没想到,这进度要不就不涨,一涨就这样惊喜的一步到位了。
“您没骗我,真愿意租给我?”赵明穗生怕阿婆后悔,这青团还没给小娘子们吃呢,这么快就觉得了吗?
阿婆直瞪她:“废什么话,日租百文,出来交钱,不想租,我就去租给旁人了。”
赵明穗弱弱问:“可以一日一日交吗?”
阿婆白她一眼:“都说了是日租,日租!”
“谢谢阿婆!我想租,当然想租。”赵明穗笑得合不拢嘴。
阿婆不咸不淡哦了一声:“那天黑之后这铺子就归你了,里头东西都可以取用,被褥在床下头包着,干净的,床你可以睡,不另要银两,但倘若用了面粉糯米粉糖醋之类的,按官价把银两给我补齐了,我白日里来拿。”
赵明穗想到自己现在自己还无家可归,这可解了她燃眉之急了!
面粉调料之类的能现给铜板现取用也很好,省了她头天忙得连轴转,还要去采买物件,时间一下宽裕了不少。
赵明穗立马就想把定金付了,定下这事。
幸而因为先前在宅里的时候时常半夜饿得肚子疼,也是为了给自己会下厨找个缘由,又为了给自己进小厨房铺路,她时常进小厨房里帮忙,给了小厨房嬷嬷许多好吃的新点子,给自己挣了几口点心吃,也拿了数次赏银。不多,每次也就十文二十文的,但攒着攒着,也有两千零十三文了。
而今,这两千零三十文就是她发家致富的原始资金!
她还有一个她哥给当书童的那个哥儿送她的一块玉,她不懂玉,但瞧着挺成色挺好,若是拿去典当,应该也能有不少银子,这她准备留作不时之需。
赵明肴从银钱袋里头找出六文钱:“这是给您的饭钱!”
言罢,她又往钱袋里摸,小手快快掏出了两钱银子交予大娘,认真说:“这是今明两晚的日租,我给您了,您可就不许把您夜里的摊子许给外人了!往后,一日过完,第二日早我给您一钱银。”
“慢着。”闻言,赵明穗心一悬,却听赵阿婆只是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牵扯银两的事,你家大人怎么不自己出门办,要交给你个小丫头?”
赵明穗长吁一口气。
是这问题啊,那没事了,这问题早半月她便琢磨好了。
她低侧着头,小声说:“我爹离家去了。家里就我娘绣些小件硬撑着,我和我阿兄早早便担起责了。”
繁忙嬉闹的街道上,小娘子孤零零站着,头上翘翘的两个包子耷拉下来,显得怪为可怜。
实际上,赵明穗摸了摸鼻子,不大敢正对蓝天。
头回把活人说死,还怪心虚的。
不过,想着说的是她那便宜爹,她又一下理直气壮了。
她爹确实离家嘛!天天出门喝酒吃肉的,不管事,还打媳妇,本就和死了没差。
能打一耙她那便宜爹,就只是嘴上不饶,也是很畅快的。
赵明穗将自己从铺子门口慢吞吞挪到了自己的豆儿水那,将装着豆儿水的碗端起,掩饰住止不住翘的嘴角,喝了口豆儿水。
阿婆皱了眉,将她扒拉着碗的手打开:“从前不认得你,你不归我管,如今要做我租客了,康健命长才能叫我一直有租金拿,喝点热的行不?”
东家给租客定的奇葩要求多了去了,上辈子赵明穗家里租人店铺时,就有东家每每她家开张,就过来蹭饭,后来还带着一串朋友一起吃,还不给钱。
阿婆这个要求,小问题。
赵明穗先前想吃凉的纯属因为心里燥,而今铺子定下了,定的还是个好铺子,再燥的心也冰凉爽利了。
况且才春天,早上确实天冷,赵明穗也知道阿婆话说的有理,点点头应了。
阿婆这才勉强满意,悠悠进去拿了个大勺,舀了满勺的热豆儿水出来,把赵明穗喝了少许的豆儿水填得满到快能溢出来。
别听这雪泡豆儿水名字高雅,实则就是冰镇绿豆汤,现在变热了,或许可以叫熔岩豆儿水。
朝食摊子阿婆能在这道宋人邦人齐聚,文武百官上下朝途径之所摆摊摆得长久,手艺着实颇佳。
旁人煮豆儿水硬了烂了都是常态,然她的这份冰糖捣碎放、慢火温煮、细勺绕锅之后,绿豆颗颗粒粒开花而不扎舌,软腻而不沙口,沁人心脾。这样的豆儿水,至少得在开张前两个时辰起来做。
伴着刚与阿婆说了大半拍定的话,豆香灌溉了微哑的喉咙,浑身一下舒爽起来。
真是爽歪歪。
阿婆便就看见这可怜孩子说了她的身世,分明难过极了,还故作平常吃喝,装作没事人的样,乐观地朝她笑了一下。
思绪蔓延至从前,她严肃的眉眼慢慢松下来,挤出了个颇为僵硬的笑:“我也姓赵,说起来,或许咱们百年之前还是一家,小娘子叫我赵阿婆吧。铺子就租给你了,咱们画个押。”
有点凶的赵阿婆一下变得亲近,多少有点突然。
“……好。”赵明穗有点不明所以,不过总归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笑就对了。
于是她就傻乎乎朝赵阿婆笑,笑出了一口白牙。
赵阿婆撇过了眼。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怜,就望傻人有傻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