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亲去世那年,他身穿孝服送殡,在府门口遇到的叫花子,那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与他擦肩时,眼神如同鬼怪般骇人盯着他,嘴里叨叨的说着“天生孤寡命格,不娶方能善终”,时隔多年,那个眼神和那句话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想到了明霜因与他重逢后多次犯险,出生那年就有神算测过,说他命硬,克亲克友。父亲、母亲、两位兄子接连离去,若是明霜也……他有些怕了。
“她有没有事?”他背对着他们,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
“君上,我们跳船后就分散了。我看她水性好,应该……不会有事的。”姜倾城从未见过李颉这幅面孔,越说越没底气,头渐渐垂下去。
原来爱到临头,会使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他不惧和天对抗,可若赌注是她的性命,他输不起。
他扶着墙,背影略显单薄,当即决定,“凌鸢,你去找卫姑娘,她头上经常戴着的那根发簪就是紫藤竹。”
凌鸢,“君上!”卫姑娘她是想你去的。
后半句话,她犹豫半天始终没能说出口。
姜倾城急忙道:“君上,我也去,夫人和我分开是在野鹭湾渡口。”
夫人这个称谓是姜倾城自己叫的,自从上次的误会解除之后,她心里已经把明霜当成李颉的妻子。在她看来,以君上的财力和能力,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李颉没有否认这个称谓,他甚至挺喜欢这个称谓,其实是他心里早已经默许,虽然这是一种奢望,
“你留下来照看牧舟,别去添乱。”
他递给凌鸢一个东西,是一个绣着两片黄色银杏叶的白手帕,这手帕是在寺庙的时候,明霜递给他包扎伤口的,洗干净血渍后一直随身带着。
凌鸢接过手帕,能感觉到手帕里头包着一根发簪类的东西,他交代道:“这个给她,还有,见她前洗把脸,她有晕血症,别吓到她了。”
凌鸢点点头,“属下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