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戳穿身份
盛瑾遇刺之事在宫门开启后便在京城诸官之间传开了,同时,许多差池也伴随而来。
宫外。
三三两两身着平常的官员相约于京城有名的春醉楼品茗赏曲,其中,以国舅秦永山为首。
“昨日陛下遇刺,幸亏左相救驾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秦永山一副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得亏救驾及时!,”
“听闻左相为救陛下中了两剑,据说有一剑伤及内脏,左相失血过多,至今仍未转醒!”秦永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容纾当真是女中豪杰!我秦某人佩服啊!”
众人惊骇:“女中豪杰?!什么女中豪杰?左相他……”
——
沈平承赶在用午膳之前见了盛瑾一面。
心爱之人仍未脱离危险,盛瑾未敢歇息,只换了身干净衣裳,洗了把脸便出现了。
经昨日一事,沈平承看盛瑾的眼神有几分微妙,但盛瑾是君他是臣,他不该直视君王,只瞧几眼便自觉低下了头。
入座之后,盛瑾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并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如此也不能缓解盛瑾的煎熬。
“孤从未亏待过你,你该做什么,可清楚?”
沈平承平静颔首:“今早太后已然赏了臣,臣知道陛下与太后的心意。”
“你与她素来不对付,平日如何孤不管,但此事你万不可落井下石!”
沈平承是真君子,他自是不屑去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女子为官本就是不易,左相能做到如此成绩,臣也是欣赏她的,臣不会趁她养伤,反咬一口。”
得了沈平承的承诺,盛瑾堪堪松了口气。
“孤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昨日你救驾有功,孤会再赏你一份大礼,你也累了一日了,且先回府吧!”
沈平承见没自己的事了,便起身拜别:“臣告退!”
沈平承出了书房,恰遇到一位老嬷嬷从偏殿出来。
“嬷嬷留步!”仔细斟酌后,沈平承朝着老嬷嬷走去。
老嬷嬷不认识沈平承,但也礼貌问候:“大人安好。”
“左相还在里头吗?她的伤如何了?”
太后先前只吩咐过此时不可传到中宫去,于是,老嬷嬷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沈平承:“一直昏睡不醒,昨夜还发了高烧!”
“多谢嬷嬷相告!”
嬷嬷走后,沈平承的目光仍然落在了偏殿的方向,他脑海中不断重演着容纾义无反顾地替盛瑾挡下刀剑的场面。
甚是英勇无畏。
沈平承是聪明人,他能猜到容纾与盛瑾的关系超乎义兄义妹,只是,容纾什么名分都没有。
许是一对痴男怨女,苦难鸳鸯吧!
——
容纾一直未苏醒,太后生怕帝宫再出什么差池,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差遣几位力气大的嬷嬷将容纾悄悄送至慈宁宫养伤。
盛瑾一路护送容纾去了慈宁宫,见容纾在慈宁宫安顿下来了,才请太后去偏厅谈事。
宫人们许是知道盛瑾要说的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便纷纷离开偏厅,只留下一个赵嬷嬷在一旁伺候着。
“娘,有件事儿,还请您拿个主意……”盛瑾忐忑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说吧……”满面疲惫的太后接过赵嬷嬷送来的一盏热茶。
“昨日那人……是冲着纾儿去的!”
此话宛若惊雷,惊得太后手一颤,白瓷茶盏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茶水亦溅得四处都是。
赵嬷嬷见厅堂狼藉,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收拾。
太后惊魂未定地看着盛瑾,问道:“此话当真?”
“昨夜审出来的……”昨夜盛瑾审出这话后,同样惊得头脑一片空白。
“此事是谁牵头的?是朝中的谁……是谁知道纾儿的身份了吗!”太后情绪激动得说话发颤。
“不好说……娘……我想尽快将纾儿纳入后宫……”
话虽如此,盛瑾心中却有了主意,只是他不敢将猜测说与太后听。
还不等太后回答,陶公公便急急忙忙地从外头小跑入内:“陛下!有几位官员为着左相的事情前来拜见您!请您快些过去瞧瞧!”
瞧着陶公公神色慌张,盛瑾心一沉,再转头,太后已然面色苍白,借着赵嬷嬷的力起身。
盛瑾隐隐听见太后失魂地念叨着:“我纾儿怎如此命苦……”
——
容纾是女子的事情,借由有心人之口,传遍了朝堂上下。
来人不少,皆是朝中重臣。
只见十余位三品以上的京官跪在帝宫之外,高声恳请盛瑾罢黜容纾的官职。
女子当官,在大盛百来年的历史上,只出过一个,且那女子还只是史官。
盛瑾面色不虞,面前人口口声声要求罢黜容纾,他听得头脑昏涨,一双拳头攥得发白。
“女子当官,有违祖宗之法!还请陛下罢黜左相!”
众臣附和。
“孤的太祖母掌史夫人也曾在朝堂做史官数十年,三代帝王都无异议,你们有何理由在此反对容纾做官!”盛瑾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与其一再隐瞒,不如开诚布公,为容纾搏一搏。
“臣等自然无忤逆掌史夫人之意,可掌史夫人乃是国师算出的天命之人,容纾算什么……”
盛瑾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太祖母掌史夫人有真才实学,也确实是国师算出的护佑大盛顺遂的天命之人。
他的纾儿呢?他的纾儿虽然也才高八斗,眼界非凡,究竟容家没落,他作为九五至尊却处处受制……容纾在朝廷的处境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盛瑾不由得苦笑。
“让容纾一介女流当官,实在不妥!不如陛下为她赐婚,许她个安稳的夫家,也算对得起忠勋侯了!”吏部尚书说得直白。
盛瑾从吏部尚书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意思,他拧眉复问:“你是什么意思!”
“听闻昨日侍卫入书房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