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沈右相抱着她的,且沈右相也未成亲,不如就将容纾许给沈右相……”
“荒唐……真是荒唐!”
一时气上头,盛瑾俯下身,狠狠地揪着吏部尚书的衣领,眼中怒火滔天:“这话是谁说的!”
吏部尚书吓得哆嗦:“是……是众人都这么说的……”
“一个是众人?还是两个是众人?孤瞧着是三人成虎!”盛瑾甩开吏部尚书,吏部尚书跌在一旁,盛瑾继而看向其余人,其余人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盛瑾冷冷一笑:“不说是吧?孤一个一个查过去便是!”
众人的头压得更低了。
见众人如此冥顽不灵,盛瑾招手唤来陶公公:“命刑司来处杖刑!每人十杖!”
说罢,盛瑾愤然拂袖而去,留众官在原地跪着,声情并茂地恳求他罢掉容纾的官。
……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沈平承在沈园刚刚午睡醒,就收到同僚的密信,说是有人撮合他和容纾。
沈平承一笑置之,不当回事。
他觉得此事不成,亦不会成。
但是此事牵涉太多,沈平承干脆闭门不见客,连次日的早朝都称病不去。
——
容纾足足昏迷了三日才苏醒。
她苏醒时,太后就伴在床侧,见容纾苏醒,太后那熬红了的双眼倏地掉泪。
“娘……”容纾艰难地动了动唇,干痛的喉咙堪堪挤出沙哑无力的一个字,此时,容纾只觉得浑身无力,腹部还有剧痛。
“娘的纾儿可算醒来了!”
容纾努力伸手为太后擦眼泪,可无奈身上是在没有什么力气,她的手抬不太起来,太后察觉容纾的动作,赶忙握着容纾的手,亲昵地抚摸着容纾瘦削的面庞。
“娘……我睡了多久了……”
“纾儿睡了三日了……娘差点以为你都醒不过来了!”虽说容纾是收养的女儿,可太后对容纾却是疼得紧。
“让娘担心了……那……阿瑾没事吧?”
提起盛瑾,太后语气中满是不悦:“他连根头发丝都没少,倒是你,为了他遭了这么大的罪!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值得吗!”
得知盛瑾安然无恙,容纾也就松了口气。
盛瑾得知容纾苏醒后,放下手头的事务来瞧过一眼,与她说了些贴心话便又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容纾木讷地看着盛瑾离去,心里空落落的,最终只是靠在软枕子上兀自神伤。
她不知道她昏迷的这几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让盛瑾都没时间好好陪她说说话,方才她问过盛瑾,盛瑾只打着马虎眼盖过去,容纾看得出盛瑾面上的笑容有几分勉强。
太后在门外见了容纾这副模样,不由得泪下。
……
又一日早朝。
沈平承与容纾的谣言愈演愈烈,更有甚者当众提起了此事,引得众人一同请奏盛瑾撮合容纾与沈平承。
如此一来,即便盛瑾欲越过皇后的阻拦强给容纾一个名分,也难如登天了。
在大盛,女子的名节甚至高于性命,若他贸然将容纾纳入后宫,容纾定然会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
更别提他查出那日的刺杀与外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外戚秦家在拿容纾的命在警告他。
盛瑾进退维谷。
将容纾嫁与沈平承,他不甘心;
将容纾纳入后宫,容纾处境危险。
趁着夜深人静,容纾已然休息之时,盛瑾悄悄去慈宁宫找了太后。
太后这几日为着容纾的事情忧烦,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见盛瑾带着满面的疲惫过来,太后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盛瑾走到太后面前,直直地跪下了,这一跪,太后闭上了眼,一只手胡乱地擦着泪。
“是儿子无能,未能护纾儿周全,如今更让她牺牲于朝堂争斗之中……”
盛瑾一席话让太后心中愈发悲戚,许久之后,太后高高扬起胳臂,最后重重地抽了盛瑾一个耳光。
“当年纾儿已经决定要在凉州嫁人,是你偏要将她带到京城,说要给她一个交代,六年过去了,纾儿都二十四岁了,你要她怎么办!”太后声嘶力竭地痛斥着盛瑾的无能。
盛瑾低垂着脑袋,一双手垂在身侧,始终用不上半分力气。
大抵只有地上那被泪水沾湿的锦绣地毯才知道盛瑾的心有多么煎熬无奈。
“将她送回凉州吗?她一人无依无靠,寻了短见该如何?”
“或是顺应那些人的意图将她嫁给沈平承?那沈平承出身低微,身后只有几位已经致仕的恩师支持,若是日后再起争斗,他能护得住纾儿吗!”
太后的诘问让盛瑾哑言。
是啊,如今的状况对容纾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可想好如何做了吗?她与你一同长大,也险些嫁你为妻,这些年更是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盛瑾,世人说帝王无情,可你不能待她无情!”
昔年之事犹如走马灯一般在盛瑾脑海中呈现。
好半晌,盛瑾才声音颤抖着道:“待她伤好,将她……嫁给沈平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