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所有人都表示没见过宋茱萸。
这个村不到二十户居民,其余都是空置许久的旧房子,很快就将每家每户打听了个遍。
陈咏疑惑:“你说她是不是先回去了?”
老李又拨了电话去,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雷雨交加的午夜让人不寒而栗。
老李叹了口气:“再找找吧,这么大活人总不能叫人绑了去吧?说不准摔某个沟里了……”
折返的途中。
陈咏特地注意附近的滑坡和沟壑,甚至连竹棚也没放过,冲着里头叫宋茱萸名字。
徐生经过那栋烂楼时,稍稍往里瞥了一眼。
老李解释:“这里荒了十几年,压根没人住。”
徐生自然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奈何老李一副要说教人的模样,莫名又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徐生不顾两人阻止,直接绕过围墙,走至废旧小院栅栏旁。
院里杂草重重叠生,堆着不少跌碎的瓷瓦,屋檐下随意扔着个长条凳。将小院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下一秒,徐生注意到那件雨衣。
陈咏扒在围墙边,明显也发现不对劲, “那儿有件雨衣?”
老李也凑近:“这院子是谁的来着?”
陈咏和徐生异口同声:“罗瞎子的。”
罗瞎子今年五十来岁,覃溪镇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家里常年贫困,妻子抛夫弃子跟人私奔,只留下他跟三四岁的女儿相依为命。
后来女儿生了几场重病,久病难治,小小年纪也夭折了。
“罗瞎子不是消失好些年了吗?听说是去深圳赚大钱了。”
“那这雨衣谁的?”
徐生听着两人在身侧窃窃私语,直接绕过围墙进了院子。
“有人吗?”
声音却被雷声掩盖。
陈咏他们也跟着走了过去,又冲着楼上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
徐生走至门口,准备推门而入,老旧的木门被人打开。又一道闪电划过,门口出现罗瞎子那个苍老的脸。
徐生一愣:“请问有没有看到个小姑娘?”
罗瞎子唇边皱纹扯了扯,左眼眼神空透,偏着头打量几人一眼:“谁家年轻姑娘大晚上跑这儿来?”
“找错地方了。”罗瞎子直接将门关上。
陈咏劝徐生:“这人神神叨叨的,别跟他浪费时间了,咱们再去前面找找。”
徐生转过身走下台阶。
年轻姑娘?
他刚刚可没这样形容。
那女老师的小孩走丢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怎么会首先想到年轻姑娘。
“哎哎哎!”
陈咏一个没注意,见徐生径直返回,急冲冲地推门砸门。
罗瞎子只打开一道门缝,透过缝隙往外瞟他,“做什么?”
徐生一掌抵着门:“我进去看看。”
-
老房子久年失修,木门脆得不行,经不住徐生的推搡。
陈咏和老李压根拦不住他,这个年龄段的小伙子浑身蛮力,肩膀抵着撞了几下后,木门吱吱呀呀的就被撞开了。
他宛若着了魔一般,在罗瞎子的屋里反复搜寻,任何细小角落都不曾放过。
“你们做什么啊?”罗瞎子气得敲大腿,“我这房子都快被你们拆咯!”
徐生直接将人按在门框上:“人呢?”
宋茱萸隐约能听见屋里的动静,声音细微模糊,她仔细辨别出:好像不止一个人?
罗瞎子拧着他的胳膊反抗,将人往外推,奈何徐生就安稳地站在原地,几乎纹丝不动。
“我问你,人呢?”
老李去拉徐生:“有话好好说,别着急动手。”
这小野狗也不知发哪门子的疯,非得将罗瞎子的家给抄了,难不成宋茱萸真在这里?
宋茱萸提着耳朵听,发觉外面有人在争吵。她冲着上面大声呐喊,到对方似乎注意不到她。
地窖里氧气稀缺,空密密闭,她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沙哑低沉,呼救声难以传播,根本不能将讯号传递出去。
而且她也不知地窖的具体位置,万一与外面的人离得很远又该如何?
动静越来越小。
该怎么办!?
她在椭圆的地窖中寻找能用的工具,除去一堆腐烂、萎缩的土豆,压根找不到任何东西。
她忽然灵机一动,拾起土豆往地窖封顶狠狠砸去,薄膜微微动了动,没其他实质性效果。
屋里徐生真与罗瞎子动了手,两人扭打在一块,看得徐咏二人心惊肉跳。
徐生还在不断逼问罗瞎子,方才他注意到罗瞎子手背上的擦伤,愈发起了疑心。
像冥冥之中,存在某种感应,将他往这里指引。
雨势逐渐变小,不远处响起尖锐的警笛,黑夜中闪烁着耀眼的蓝红色光辉。
陈咏和老李使了好大劲才将两人分开。
“赶紧住手,警察已经过来了。待会人没寻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黑夜似乎要将徐生拉进无底深潭,胳膊上冒着一层层青筋,又一道响雷代替了他的怒吼。
他被陈咏拖着往外走。
心沉下来那一刻,就连风声也止住了。
她究竟会在哪儿?
“突突——”
“突——”
徐生扭过头问陈咏:“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陈咏停下:“没有啊,只能听见罗瞎子哀嚎。”
徐生的瞳孔闪了闪:“不对,你仔细听。”
陈咏恨不得揪着耳朵,“没有啊。”
徐生满院子胡乱翻找,分明就有其他声音,他不可能听错的。
“突——”
奈何院里除去荒芜杂草,压根没有其他东西,究竟什么地方在发出声响?
警车停在罗瞎子院门口时,徐生转身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