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她就像一个不被理解的人,囚禁在名为皇宫的牢笼。
顾南枝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的秉承竟与自己十分契合,“我……你……”
陆修瑾无比坚毅道:“太后,救救百姓。”
想到皇帝姨父,若他还在也不会冷眼看兄弟谋逆,边民受难吧?
顾南枝脆生生的声音变得喑哑,承诺道:“我会帮你……为了边关的百姓与将士。”
陆修瑾紧绷的身躯蓦然放松下来。
顾南枝与他身躯相贴,第一时刻感受到他松弛的变化,挣了挣便脱离出他的怀抱,“我答应会帮你,私自潜入皇宫是砍头的重罪,你尽快离开,我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要的目标已经达成,她也该下逐客令了。
他无动于衷。
“怎么?你还要哀家答应你什么?”外男擅自闯入寝居放在宫外,对一个女子的清白名声也是极大的玷污,顾南枝虽然知晓他是为了大瀚百姓迫不得已,但不愉归不愉。
陆修瑾肃冷的脸上浮现一丝尬然,手心抚上侧腰,使力压按,“臣有难言之隐,今晚还请太后收留。”
顾南枝这才发现,他所站的位置有一滴滴血液汇聚在脚下,血从玄色的衣裳渗出并不明显,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侧腰的衣料颜色更深暗。
“你受伤了!”
陆修瑾扬起一抹苍白的浅笑,意在安抚她,摇头道:“小伤,无妨。”
顾南枝忆起,接风宴上他的舍身相护,恐怕就是在那时受的伤。
“既然你是为救我而受的伤,我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顾南枝思了思,“你等等我。”
陆修瑾握住她的手腕,“太后。”
“你怕我去叫人捉你?”她才不会恩将仇报,但站在他的角度,有此顾虑也能理解。
顾南枝挽起右手的长袖,只见洁白如瓷的小臂上横亘一条三尺长的伤疤,像一幅精美的画卷被利刃划破。
陆修瑾从军数年,身上的疤不计其数,一眼就能看出她受伤的时间在两月以内,因皮肤娇嫩和不易愈合的体质,还留有结痂。
太后久居深宫、身高位重,又怎会受伤?
蓦然,陆修瑾想起那尊檀木观音像上沾染的血渍。
顾南枝咬紧下唇,抠破血痂,还怕不够,又将伤口重新撕开,血珠登时冒了出来。
“来人来人!”
手腕的掣肘已经不在,顾南枝走到大殿正中央,同时殿门被推开。
缈碧垂首走进,“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哀家的伤口又破了。”
“又破了?”缈碧凑近瞧见太后手臂的伤,“太后娘娘体质特殊,受伤后伤口难以愈合,怎的晚上睡觉又挠破了手臂。”
缈碧嘟嘟哝哝:“真不叫人省心,奴婢现在就去宣太医。”
半个月前,顾南枝也曾忍受不住结痂的痒意,半夜抠破血痂,“不必,你去找些包扎的药来,天色已晚,哀家不想见外人。”
缈碧退出殿外,未几,取来太医留下的金疮药和敷料。
“你将东西放下就好。”
“是。”缈碧未曾多疑,打了个哈欠就离开了。接触太后的这段时日里,她算摸透太后的脾性,好听些是温柔和蔼,说白了就是软弱可欺。平日里能推却的活计,她都通通推掉,而今太后上药用不上她,她倒乐得清闲。
不过……
顾南枝朝右殿打了打手势,一抹玄色的衣袂在紫檀雕漆海棠刺绣屏风边缘出现,本该离开的缈碧陡然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