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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乔(1 / 2)

此后每日,宁芙还是那副娇矜做派,累了叫停队伍,下车出来散步,乏了便要入住就近驿馆。即便原定婚期步步临近,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景云县主是否真的身子不适,不好判断,倒是一向身板硬朗的贺守安大人,一想到日渐临近的婚期,眉心的川字纹就越陷越深。

走走歇歇三日后,送亲车马终于进入雁折山。山脉朝东西方向绵延百里,是北上朔州的最后一段路。

山道蜿蜒,车马速度更慢,在山中又行了两日,下午时分,终于来到一处山隘前。

雁折山在此处裂开一条狭窄通道,形成两里长的新月形山隘。

山势险峻,如被利剑劈砍,关楼依山而建,雄立于隘口前。

贺守安交涉完通关的文书和印鉴,走出关楼,站在台阶上凝望山峦。

“雁折山,南来大雁到此都得折返……”

他也是初到北地,一时间老怀澎湃,骨子里的文气忍不住咕咕往外涌。

再转头,看到竹青正迎面走来。

贺守安几乎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询问:“可是景云县主有何差遣?”

竹青遥遥福身,近前回道:“县主正在车中歇息,奴婢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

闻言,他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竹青缓步来到阶下,像是随意闲聊般,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核验车马的关楼守军。

“这些军士核验身份还挺认真的,不像此前经过其他关隘和城邑,只要快马提前通报便直接放行。”

贺守安身为礼部郎官,外出公干的时候多,对通行各处关卡的规程比较熟悉。

“姑娘有所不知,新月关不比其他地方,是北地唯一可以据险以守的关隘。出入关隘严加查验,是驻守在此的历州军分内职责。”

他抚须,侃侃而谈:“虽说新月关外的朔州,有萧将军坐镇,平时自然是安稳无虞,但稳妥起见,多一道防范总是没错的。”

原来守关的并非朔州军,而是历州军,竹青在心中默默记下。

不多时,车马重新上路。

风大路窄,队伍被压缩地更紧,护卫侍从们皆下马步行。

眼前光线由强转弱,头顶只剩一线天光。两侧山崖相峙,巨石巍然岩壁嶙峋,风从隘中涌入,在崖壁激起低鸣呜咽。

气流汹涌,不时裹挟砾石擦着马腿划过,吓得好些南来的马儿不住嘶鸣。

马车门和窗都已紧闭,但耐不住风势猛烈,气流从缝隙间涌入,引得周遭呼呼鸣响。

竹青坐在窗边,不小心吸了一鼻子漏进的凉风,捂着帕子打了个喷嚏。

外间近卫寒柏听出是谁,却直问:“县主可还安好?”

宁芙立即拿起巾帕,瓮声瓮气捏着腔调叹气:“哎,本县主何曾受过这般艰苦,实在是遭罪!”

恰好在数步外的贺守安,耳中听得真切,眉心又是一紧。

约摸半个时辰,外头呼啸的风声渐渐减弱,车中光线也随之亮堂几分。

近卫寒柏在窗边提醒:“县主,到朔州了。”

宁芙循声,下意识看向车窗。

虽不愿来此,平心而论,她确实对朔州抱有好奇。

这片大宬最北端的疆土,这个以“雁折”为界亦为诫,劝告南来的中原人应当折返之地,究竟是什么模样?

木质栅格窗缓缓推开,越发冷冽的空气灌入车中,吹动宁芙耳边青丝不住飘摆。

映入她眼底的,是一望无际的苍茫。今日春分,但眼前毫无春意,唯有漫漫荒草从脚下官道,一直延伸向天边。

南面的山丘在此止步,高低起伏的地势逐渐平坦,化作无涯荒原。放眼看去,没有屋舍,不见人烟,天地茫茫,杳杳然无所依傍。

宁芙临窗,望向北方。

目穷处,云霭将天地连成一片,苍青底色上,隐约有城池伫立云下,孤垂天边。

*

荒原上视野广阔,坐落于雁折山外的驿馆看似不远,等到送亲队伍行至附近,天色已经向晚。

依照惯例,景云县主必定要是落脚歇息的。

贺守安回头,果不其然瞧见县主身边近卫寒柏,正催马过来。

抬手见礼,言简意赅。

“贺大人,景云县主身体乏累,打算在前面驿馆歇息。”

“晓得了。”贺守安点头,再前行一段路,赫然看到驿馆边,早已停着一队兵马。

领队军士上前,看着不过二十啷当岁,一身银甲猎猎,朝贺守安抱拳。

“校尉聂超,特来迎候景云县主。”

竟是朔州军中派人来接迎!

贺守安下马回礼,一时间,有种苦行僧得见庙宇的欢喜。

“终于遇到将军府的人了。”

他的差事,眼看要到头了!

队伍缓缓停下,贺守安引聂超来到宽架马车前。

聂超屈膝抱拳,颔首下拜。

“末将靖远将军府校尉聂超,拜见景云县主。”

一语既出,四下噤声,然而好半天过去,都不见车中有任何回应。

行伍之人素来行事直接,聂超没想太多,索性将嗓门放得更开,朗声高呼:

“靖远将军府校尉聂超,特来接迎县主入城!”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只听得车前马匹,不耐烦地打了几个响鼻。

聂超还想再喊,刚要张嘴,被身边人及时按住了肩头。

贺守安瞧出不对,忙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上前两步,朝车中禀道:“县主,将军府派人过来,给县主请安。”

吱呀,木质车门应声缓缓推开。

慵懒语调自上传来,分明带着不耐。

“将军府的人,都这般聒噪么?”

聂超一怔,抬起头来。

只见马车上,轻纱漫卷,香风袭人。帷幔拉开,一袭棠梨色兜头斗篷罩身的贵女款款而出,泰然自若地立于车驾上。

清冷的目光垂落在他身上,带着疏离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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