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个特别厉害的幺女逃了吗?”
“就算再厉害,又能逃到哪去啊?”高个子叹息道,“你又不是没见那铺天盖地的暗卫追兵,我光瞧着,都觉得瘆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事牵连上了吧?”
“嘘。”矮子连忙制止。
“什么那事?不能说,不能说。”他纬莫如深,“这事绝不可和任何人提起。”
亭外的诸葛玉听到此处,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一跃而起,不过须臾便奔至亭中,扬起手中的寒泉,向那矮子的脖颈狠狠劈去。
“我倒要听听,这丑事究竟是如何的龌龊不堪,才不可和任何人提起?”
“哎!”矮子虽矮,但却是个灵活的矮子,只见他诡异地扭曲了身形,以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姿势巧妙地躲过了扑面挥来的寒凉刀气。
他闪到一旁,安抚似地拍了拍胸脯,惊异道:“嗨呀!你这女娃是谁?怎能做出这种梁上君子般的行为呢?”
“你管我是谁?”诸葛玉再次暴起,手腕一转,寒泉便“铮”得一声,在空中划出五道虚影。
“梁上君子,总好过在阴沟里放冷箭的奸诈蛇蝎之辈!”
虚影凝炼不散,反而如同五只飞鸟一般,攻势凌厉地直扑那矮子而去。
这正是诸葛刀法第一式——雨燕出巢。
“说什么呢?”矮子不得不再次奔逃闪开,“喂!你个女娃娃,倒是将话说说清楚!我怎么就心如蛇蝎了?”
但这扬名天下的诸葛刀法又怎是那么轻易能躲开的?尽管矮子轻功极好,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却也还是被其中一道凶残的虚影削去了半截发髻。
“不打了!不打了!”
见诸葛玉似是还要攻来,矮子摸着断裂的发髻,连连告饶,“别打了女侠,想问什么你尽管说!我定将自己所知全部和盘托出!”
诸葛玉这才罢休,睨着他冷冷道:“讲讲吧,究竟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这群人面兽心之辈,讲完再杀也不迟!
“哎,真恐怖啊。”矮子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喘着粗气抱怨道,“我好歹也算你半个江湖的老前辈吧?有话好好说啊,怎么话都不讲就直接开打呢?”
这时,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眯眼观察的高个子,却突然恍然大悟似地“噢”了一声,上前冲诸葛玉抱拳行礼道:“是我二人有眼无珠了,您竟是诸葛家幺女诸葛玉!”
“什,什么?!”矮子惊得连气都不喘了,“你……您竟是诸葛玉?!”
他想凑到诸葛玉面前仔细端详,却又畏惧她手中的刀,只得瞪着眼远远地打量,口中啧啧称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像啊,我刚刚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嗐!看看这清冷的眉眼,标准的诸葛长相!”
“还有那精致小巧的鼻子,”高个子补充道,“和当年的蝶仙几乎是一模一样。”
既然知道我是诸葛玉,为何还冲我行礼?
他们不是在追杀我么?
他们竟还知道母亲三十多年前的江湖名讳?
诸葛玉心中惊疑不定,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沉声道:“你们究竟是谁?”
高个子微笑道:“不必如此戒备,都是一场误会。”
“想来你应当曾听家中说起过我们,我是千里眼。”
他指了指一旁仍在仔细打量她的矮子,介绍道:“他,是顺风耳。”
千里眼和顺风耳?诸葛玉一惊,她确实听说过他们的鼎鼎大名。
若是问江湖中哪处能打听消息,那必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答案,人们七嘴八舌,这个说是神通阁,那个讲是八面楼。
但那些江湖中混迹多年,深谙其中各种门道的老人们,却多半不会推荐这些五花八门的情报组织,他们只会轻轻一笑,淡然道:“回去问问你师父,要一下千里眼和顺风耳的门路吧。”
这千里眼和顺风耳,便是江湖中这样的存在。
他们是一对异姓兄弟。顺风耳消息极其灵通,无论何等隐秘之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千里眼眼神极好,不论是什么人和物,只要摆到他眼前,他都能给你讲清楚来龙去脉。
这江湖中,就没有这对兄弟不知道的事。
诸葛玉缓了神色,她将手中的寒泉收入鞘中,抱拳回礼道:“原来是您二位前辈,小女刚刚冒犯了,在此给您二位赔罪。”
见她终于将刀收起,顺风耳那颗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收回了肚子里,他兴高采烈地大步上前,朗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才多大点事!相比起那,能在此处遇见您,实属我二人之幸呀!”
“这道听途说不一定可信,还得眼见为实呀!”他拍了拍身旁的千里眼,得意道,“我就说么,这瘦死的骆驼也得比马大啊,诸葛怎么可能没了呢?”
“这一次,是我说对了吧?”
千里眼无奈的笑了笑,点头认栽。
诸葛玉见这二人一来一往的竟又聊了起来,丝毫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便连忙出声打断。
“二位前辈,”她恭敬道,“不知可否告知小女,您口中的那件诸葛家牵连上的不可告人之事,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