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的闹剧结束了,沈一他们将儒生送去官府之后,就像苏巧儿他们并未亲自前去要个说法,李县官也没再派人过来。
背后之人是谁,双方都心知肚明。
沈一他们走后,苏巧儿便和林玉生他们收拾开业事端留下的残局。
她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感觉心中微微抽痛,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为了开业新进的货,又损失一笔银子。
林玉生听见她叹气,顺着她的视线过去,见她伸手欲捡。
“碎片锋利,娘子当心伤着手,让玉生来收拾吧。”
苏巧儿回头望去,林玉生眉目焦急地走过来,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己的手。
她对着他笑着说道:“ 夫君莫不是把我当三岁娃娃了,这点东西怎会伤着我呢。”话虽如此,她却缩回手,笑盈盈地站起身。
林玉生却不赞同地摇头,深情地看向她,温柔地开口:“ 你从小就爱闹,哪次不是弄得满身伤,哭着要我给你擦药,难道娘子都忘了?”
说着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收拾瓷片。
苏巧儿背靠在桌边,双手扶着,面色一红,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嗔怪道:“谁哭啦,明明是夫君非要巧儿上药的,那点小伤,巧儿怎会哭!”
她话说得极横,林玉生却也宠她。
他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回道:“娘子所言极是。”
苏巧儿眉眼弯弯,她看着林玉生纤长瘦劲的手,心中蜜意如丝缠绕。
她所言不虚,她并不爱哭。
少时就极能忍痛。她爱闹,若是夜间受了伤,只会忍着,不哭不闹。
待到第二天,很早就跑去林玉生家中。她见到他第一眼,泪水就大滴落下,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哄她。
后来随着父亲走镖,天南海北更是大伤小伤无数,她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这碎瓷片,哪比得上刀光剑影,刀尖舔血的日子,但苏巧儿乐得林玉生插手,这让她感到被人护着。
在这桩桩件件的小事中,她会看到林玉生的赤诚爱意,那些并未言明,但两心相知的。
她正想着,却瞥见玉石地板上一道清晰可见的划痕。
她顿时站直身子,指着那道划痕,惊道:“夫君,你看这玉石地板!”
刚收拾好碎瓷片,林玉生顺着她的手看去,一道白痕十分突兀。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撅起嘴道:“都怪你刚刚不听巧儿的话,都弄出划痕了。”
林玉生面带歉意地开口:“娘子莫恼,是玉生的错。”
他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对着她说道:“娘子放心,痕迹并不明显,只需打磨一番即可。明日我就去请匠人来,一定把它修好。”
“请匠人的话,岂不是又要一笔银子······”她有些心疼,下一秒眸中灵光一闪,“不如我们自己打磨试试?若是以后还有损,总不能次次请匠人来。”
林玉生沉思一番,点点头道:“可以一试。”
正准备出门购置工具,沈一回来了,他看着二人急匆匆准备出门,立刻迎了上去。
“掌柜的,您们这是要去哪?”
苏巧儿指了指地上那处划痕,开口道:“准备出门买些工具将那处划痕补了。”
沈一一听急忙道:“掌柜的不必费神,交给我就行。”说着就往后厨走去,“后厨就有工具,这玉石装潢,有划痕是常事,我之前就负责修补的。”
苏巧儿愣了一下,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又往屋外左右看了看,突觉不对,疑惑地开口:“怎么未见到沈二他们?是被李县官留住了吗?”
沈一的脚步顿住,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她说道:“掌柜的,都怪我识人不清。”
“此话怎说?”苏巧儿和林玉生对视一眼,缓缓开口道。
“沈二他们原来是沈掌柜故意留在这的!”
苏巧儿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捂着嘴,故作惊讶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正是李大人审出来的。
如此安排就是准备让他们与那两个儒生里应外合,为的就是陷害掌柜的。
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沈一怒骂道,看起来极其气愤,分外为苏巧儿不平。
见苏巧儿未作声,他又再次伏首叩拜,焦急道:“掌柜的,您相信我!我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干这黑心事。
以前我就看不惯他们欺善怕恶的做派,跟他们处不来,现在更是避而远之。
求您二位,别赶我走!求您了!”
苏巧儿看他涕泗横流的模样,只得开口道:“我相信你,你先起来吧。我不会赶你走的,只要你好好干活,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干,我现在就去拿工具。”
他用袖子擦去眼泪,边跑进后厨。
正巧李老妇人从后厨出来,她缓步走过来。
林玉生刚要过去,苏巧儿已经先他一步,她快步过去扶住她的胳膊,问道:“娘亲,您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李老妇人慈爱地摸摸她的脸颊,笑着说:“好多了,只是感了风寒,并不严重。你和玉生要出门去?”
林玉生回道:“是的,母亲。您身体不好,还是在屋中修养为好。”
“春儿去哪了,怎么没陪着您?”苏巧儿也疑惑地问道
“我在床上躺着,有些厌了,就出来走走。春儿啊,在后厨熬药呢。
正好你们出门,去把云儿接回来吧。”
“云儿又去哪淘儿去了,中午还和我一起呢?”
“她呀,难得勤奋!和人约了去学堂补习功课呢。
这丫头,午饭都没吃就急着去了,你们顺路带些吃食给她,别饿坏了。”
“好的,娘亲,我们这就去。”
苏巧儿将李老夫人扶到桌前坐下,丁一他们也在酒楼里,苏巧儿和林玉生就不担心了,二人便转身出门去了。
天色渐晚,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