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别说95、97号了,就算天天吃99号,我爸也会给我买买买!
她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吃汽油啊?我竟然还觉得汽油很美味?!啊啊啊啊啊!
迟漫漫一阵抓狂,然后想起了自己从前喝过的某款茶饮料。当时她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因为那口感就像是汽油,让她的胃口和心理都难受了好久。她一遍遍回忆着当时那种反胃的感觉,终于将“喝汽油”的念头遏制住了。
等等……
迟漫漫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听老哈雷的意思,他们并不是从人类穿越过来的,而是本来就是摩托车?那她们家这台割草机该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拥有自己的意识吧?
它!是它杀了我?!
它是不是想夺舍?!
就在迟漫漫快要自己把自己吓死的时候,一辆汽车披着晨光驶进了绿江园林机械维修中心。星夜黑的流线车身从她身边缓缓经过,停到了不远处的停车位。
迟漫漫怀疑自己难过到出现了幻觉,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耿星河那家伙的车呢?劳斯莱斯幻影,江湖人称“最贵的割草机”,她当初就怀疑耿星河是不是因为这个称号才买的这款车。
她没看清车牌号,只看到车门一开、大长腿一伸,熟悉的白发少年下了车,环顾一圈后,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迟漫漫瞬间激动起来,好像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真的是耿星河!
虽然她平时和耿星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在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此刻,她发现耿星河看上去竟然那么亲切,就连那头阳光下的白毛都无比圣洁!
网上说华夏人均白毛控,迟漫漫也不例外,但她从前不待见耿星河,连带着看他那头白毛也不顺眼,没想到今天竟然啪啪打脸了。
“唔!唔唔——”
耿星河,只要你今天能救我出去,你就是我大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此时此刻,迟漫漫无比想念老哈雷,她真的很想穿越回不久之前,毕恭毕敬地对他老人家说:“哈雷老师,我想学说话!”
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耿星河知道我变成割草机了?迟漫漫心焦不已,她看到刚才那位大叔从屋子里出来了,耿星河的经纪人沈哥迎了过去,而耿星河本人,竟然像和她心有灵犀一样,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迟漫漫:!!!
太好了,他过来了!
她很想动一动,好去吸引耿星河的注意力,却发现自己不如刚才有力气了。她看到耿星河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脚下的地面,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地上湿了一片——全都是她漏的油,怪不得没力气了啊。
迟漫漫一阵惊慌:那个,割草机应该不会因为失油过多而死吧?
沈哥和大叔一起走过来,远远地就抬起手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迟漫漫”。
迟漫漫死鱼眼:熏到你了哦沈哥?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沈哥(→。→)
“都检查过了?”她听到耿星河这样说。
嗯?什么意思?
迟漫漫忽然想起来:耿星河一个华夏顶流大明星,没事来维修厂干嘛?难道说,他是来调查真相的?!
呜呜呜……她在内心哽咽: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真没想到耿星河这么有情有义,我以后再也不打他了。
“对。”那位大叔说,“他们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我们后来又查了一遍,除了有些磨损和老化,确实没发现什么‘改装’啊、或者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就是接触不良了。”
迟漫漫听得心里一咯噔:改装?不对劲?耿星河是在怀疑割草机被人做了手脚?
难道割草机其实并不像摩托车一样拥有自我意识,其实她的这起意外,是人为的?
她不记得她有得罪什么人啊?谁会这么恨她,恨到要在成人礼这天杀了她?!
迟漫漫惴惴不安地望着耿星河,期待他能说点什么,好让她获得一点安慰,却见沈哥走过来,小声对耿星河说道:“是啊星河,警察不是也找专家咨询过了,都说这种自启动的情况不算少见,再说这个草坪车年头那么久了,不像现在那些新款可以遥控,应该是没法做手脚的……哎,要不咱先去吃早饭吧,它那个德国总部的售后不是已经上飞机了吗?等他们到了咱们再回来……”
迟漫漫听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真的是个意外,不然,一想到身边可能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迟漫漫看到耿星河摇摇头,不再听沈哥说话,然后独自走过来,观察着她的车身。
——对了对了,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是我呢?
突然,她感觉耳朵一麻,像是被人摸了一下。
迟漫漫:?
她看到耿星河捻了捻手指,似乎是在检查干不干净。
迟漫漫:“……”
接着,她的头发——方向盘,被耿星河抓住了,他转了转她的脑袋,又敲了敲她的后脑勺(仪表板)和脑门儿(车前盖)。
迟漫漫:??
耿星河你……
然后,她的脸颊(车头),她的眼睛(车灯),她的嘴巴(油箱加注口),她的腰(驾驶座)!她的胸(发动机)!她的肚子(底盘)!她的屁股(机油呼吸孔和集草袋)!她的胳膊她的腿她的手她的脚丫子(前后行走轮、刀片)……她这辆车的全部,都被耿星河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掀开了她的天灵盖。
迟漫漫的油箱都快被气炸了!
最后,她腰间一沉,是耿星河不死心地跨上了车,也不知道还要检查什么。
迟漫漫:“………………”
耿!
星!!
河!!!
我跟你不共戴天!
耿星河在迟漫漫的后脑勺上捣鼓了半天,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一瞬间,90分贝的嗡鸣声迫不及待地响彻整个维修厂,惊起了厂外树上的一圈鸟雀。
“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