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雪出校门，梁楚倚在路灯下，白光洒下来。
“妈，你怎么来接我啦？我这次迎门考有进步，是班里第31名。”
梁楚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好意思，你们的成绩全部都在群里，你看梁晚柳！”
“她、她又不是自己来的成绩。”
“你什么意思？考不好就说别人是吧？”
“不是，”孟婉雪摇头，“我们班同学，好几个都说看到，上几次考试她都和她周围的人对答案了——”
“哼，你别学她，人要诚信，考试都抄，高考也会付出代价。”梁楚说完，脸上又显露出幸福的神色，“走吧，你爸也在车上。”
男人坐在宝马车的后座，梁楚让女儿坐后面，自己坐上副驾。
“小雪，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过得还好？”
男人温文尔雅地张口问。
“还不错，就是我发现我们年级经常考第一的人是作弊抄过来的。就挺可怕的，老师都很喜欢她。”
“这种事多了去了，能作弊考第一，也不失为一种本事，只是做不厚道的事，最后都会吃亏。”
孟家豪和母女俩聊了些家常话题，车慢慢靠近了她们住的小区。
“小雪，你们班是不是新转来一个男生？”
“爸，你怎么知道的？”
孟家豪神秘地笑：“他是……我们家，你们这一辈最受老爷子青睐的……为人处事方面，有事没事跟着多学着点，说不定就受益匪浅。”
“我和他的关系挺不错了。”
梁楚下车，跟男人柔柔地说话，“老公，你要一起吗？”
孟家豪摇头，“不了，我十一再过来一趟，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梁楚眉目含情，“不苦，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孟家豪目送母女俩进了小区，司机适时递上私人电话：“孟总，是夫人。”
他接过来，柔声道：“老婆，怎么了？我已经到了，明天早上中转。”
电话那头的女人颐指气使，“给我随便买两件丝绸旗袍回来。”
孟婉雪有多大，孟家豪法律上的妻子就已经被蒙在鼓里多少年了。
孟家豪很宠妻子，对她千依百顺，在外面却有好几个固定的情人——这件事他的岳父也知道，却选择缄默，不放开孟家豪这颗摇钱树。
孟家豪是孟家的旁系，幸好得到妻子的青睐。妻子是卿家老二的堂侄女，嫁妆雄厚，孟家豪那笔钱和卿家的资源青云直上。
至于他和梁初楚，不过是狗血烂俗的故事。
凤凰男管不住胯自我感动表真心，天真女被欺骗以为俩人是苦命鸳鸯。
这类故事的结局往往惨烈。
*
智行第一高级中学周六和周日没有早自习，但要求学生在第一节课开始前半小时到班，分别打扫楼内外卫生。
“6！起床！”
梁晚柳被黄瑶窈拽起来，她昨晚熬夜改完了数学试卷的错题，现在还神游天外。
“梁晚柳！”
“啊……我起来了，你先走吧。”
穿好鞋，她磨磨蹭蹭挪出宿舍门。
食堂一绝的牛肉锅盔新鲜出炉，冒着腾腾热气。
老师傅是湖北来的，满手面粉，他装上锅盔，“哟，小心，烫的很，捏这里。”
梁晚柳回神，说了谢谢，又买了牛奶燕麦粥。
教学楼西口，学生已经开始拖地了。
梁晚柳迷迷糊糊，从年级办门口绕路，和往常一样，迈上膝盖高的台阶。
都怪她还没清醒。
她右脚踩空，摔倒时双手往前撑，避免膝盖磕到台阶边沿，取而代之的是小腿正面被刮伤。
“啊……”
粥洒在袋子里，没泼出来。
“哎哟，哪个班的学生摔了？这么不小心？”
梁晚柳听到地理老师的声音，连忙爬起来，右腿的小腿摔得麻木。
“梁晚柳——沈棚，你的学生！”
沈棚正好走出年级办，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摔啦？还带早餐，还能吃吗？”
梁晚柳愣愣点头。
“能自己上来？”地理老师问。
她抬了下腿，沈棚摇头，和地理老师一起把她拉上来。
“哎哟，破皮流血了，脚也可能崴了……别动别动，我们把你扶上去。”
地理老师顺手拿着她的早餐，沈棚捡起她包里散落的草稿纸：“晚上写数学了，这么多。”
“有点难，重做了一遍。”
“不错不错，”沈棚点头，“这样才能有提高嘛。”
楼梯上同学来来往往，抹布扫把拖把挥舞得虎虎生风。
梁晚柳全程低着头，避开一道道让人社死的目光，“好丢脸。”
“知道丢脸就看路！叫黄瑶窈陪你去医务室！”
梁晚柳自己扶着墙走进教室，差点和后面的人撞上。
“没事吧？”
她抬头，是新同学，“没事，摔了下。”
“哦，”她好像看见孟青柏笑了下，“我刚才在湖边扫地。看起来怪疼的。”
梁晚柳眼角一抽，“你看错了。”
高二的教学楼正对一中南门，和南门间夹了个智行湖，湖边种了十几颗垂柳。
九月，万千柳叶正绿，枝丫随风摇曳。
孟青柏早早做完任务，坐在湖边的石椅上，手上是绿卡的高二同步词汇。
他往后仰，柳条生的修长，微风吹拂下，枝叶垂下，恍若拂过脸颊。
“嘭——”
他转头，尚算熟悉的身影摔倒在膝盖高的台阶上。
他正要动作，两位老师靠近她。
正好二楼龚涛要他上来帮忙擦玻璃，孟青柏自然跟着上来了。
*
虽然很疼，但其实没什么大碍。
左脚脚踝有点青紫的淤青，没崴。右小腿正对骨头的地方被台阶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