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在原地,完了完了,刚刚吹牛吹大发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她已经开了两个球,周围也渐渐有人围观。
半晌,她才强装镇定道:“我刚刚……只是热身,再来再来。”话都放出去了,这个人可不能丢啊。自己吹过的牛,憋着气也不能让它撑破!苏玉言深吸一口气,抱着壮士断腕地决心又拿起一个木球。
还没来得及抛,一只大手将木球稳稳接过去:“抛木球时注意,背要成弓状拱起,用手腕的力而不是手臂的力,将木球贴着地面抛过去,就像这样。”陈正和说着将手上的木球投出,球贴着地面划出一个漂亮的直线,对面的“仁”字木笋咣当一声倒下。
“漂亮!”围观者鼓掌称赞。苏玉言张大着嘴,她不知自己是在惊讶面前的人,还是惊讶他的球技。
“陈……陈公子?!”陈正和看着她,笑容明亮,落落大方:“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下该轮到袁亭亭摸不着状况了:“你们……认识?”“不仅认识,还印象很深刻。”陈正和笑着道。苏玉言一听这话,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袁亭亭见两人气氛很是微妙,不由得心下一喜,赶忙追问:“老实交代,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
陈正和将二人相识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袁亭亭听后乐不可支:“正和哥哥,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陈正和苦笑:“是啊,想我陈正和浴血沙场,从未被敌人斩下马过,却被个小姑娘一桨挥到水里。”
袁亭亭笑得直不起腰,扶在苏玉言肩上吃吃地笑。
“惭愧惭愧。”苏玉言垂头一个拱手:“好汉不提当年勇,陈公子就莫要笑话我了。”
陈正和看她这样子,只觉忍俊不禁:“苏姑娘想学木射?”袁亭亭这才想起正事来,直起身子道:“差点忘了,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这位,陈正和陈公子,就是我给你请的师傅。这位,我的好朋友苏玉言,就是那位帮我智夺山岳琴的朋友。”
“啊?”两个人俱是一惊。
陈正和看着苏玉言,笑意越发深了起来:“没想到苏姑娘竟有这样的魄力,令在下又更刮目相看。”苏玉言调皮地一笑:“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您前几日才夸过我有胆识,我都记着呢。”“哈哈哈!我就欣赏姑娘的直率。亭亭,你给我介绍的这个徒弟,我收了!”
苏玉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认了个师傅,她只知道他说,她就跟着做。
陈正和看着高高大大,教起人来却是十分耐心。苏玉言本身就机灵,很快便能十中五六。两个人一来二去,也就逐渐熟络了起来,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当然,这只是陈正和一厢情愿地认为,在苏玉言看来,他表面上再怎么平易近人,陈正和都不只是陈正和,而是哥哥的上司大人!于是袁亭亭便看到了如下几幕:
陈正和击中了一个红色木笋,苏玉言:“天啊!陈公子好厉害,您这才是真正的神射手!”说完将个大拇指怼到他面前。
陈正和说话哑了一个字,苏玉言:“陈公子是不是渴了?我去给您打杯水来。”不多时,便屁颠屁颠端来一壶水。
陈正和额头上沁了点儿汗,苏玉言:“陈公子是不是热了,我来给您扇扇。”说着两只手拼命给他扇着风。
他撑着大腿忍住笑,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苏玉言:“陈公子是不是腿疼犯了?”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来:“上次你给我送的药确实管用,一直忘了跟你道声谢。”苏玉言咧着嘴直笑:“公子若觉着好,下次我再差人送过去。”
阳光打在她脸上,照出根根细小绒毛,烘出一片柔软的光晕。陈正和失神地笑一笑:“苏姑娘,晋成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是他的福气。”
苏玉言傻掉了,一下没听明白过来这句话。转而醒悟,臊红了一脸。看来自己还是关心则乱,在陈公子面前狗腿得太明显,被人瞧出来了。可陈公子却很有礼貌地承受了自己的过度热情,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借题发挥。最后还怕自己尴尬,委婉地点了出来。陈公子的风度着实令人敬佩,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想到这这里,苏玉言越发惭愧。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袁亭亭眼里看来,都是郎有情妾有意。自己这事儿,成了!
“陈公子,我……”
“好球!”“漂亮!”
苏玉言刚想开口致歉,只听得隔壁场地传来一阵阵叫好声,三个人同时回过头。
“怎么回事?”苏玉言拦住一个往那边跑的小侍女。
“沈烨和侯愈郎正在那边为个青楼女子比赛呢!”说完即刻挣脱,急忙忙跑过去看热闹。
苏玉言眼神一空,手垂了下来。
“愈郎兄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声不吭就同沈烨斗起来了?”
沈烨和侯愈郎,这可是熹州花名最盛的两位贵公子,现如今居然为个青楼女子在众人前争风吃醋,自己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条沉鱼,还是只落雁。袁亭亭如是想着,好奇心也禁不住上来了:“玉言,我们也过去瞧瞧。”
苏玉言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袁亭亭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