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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郎(1 / 2)

赵荆说到做到。

他跟她保证,但凡他能活,他都会带着她活下来。

所以在车队战败之时,他朝她奔来,拽她一道跳下山崖。

生路应当是没有了,但赵荆没有抛下她。

这一刻,徐念念竟然觉得满足。

至少她死的时候,赵荆在她身边。

徐念念屏息,细眉拢在一块儿,耳边有风声呼啸,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

赵荆是贴着崖壁跃下的,徐念念后背撞了几下山岩凸起的嶙峋,她痛得浑身巨震,赵荆咬紧牙关,伸臂去够石壁之间的裂缝,每够到一次,两人坠下的速度便能减缓些许。

赵荆从不听天由命,哪怕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搏一线生机。

两人坠进湖中时,白色水花溅出三丈高,徐念念直接痛晕过去,赵荆胳膊上骨头都错位了,还是拽着徐念念奋力游到了石滩岸上。

赵荆唤了几声徐念念,徐念念都毫无反应,他抬手去探她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后,他也没有任何力气再动弹,在一身湿漉中平复呼吸,阂眼歇去。

徐念念醒过来,一身骨头都像是被拆卸掉了,她疼痛难忍,眼珠对着苍白的天,低低吟了几声,突然意识到什么,鼓圆了眼,她没死?

徐念念察觉身上被什么压着,眼眸朝下瞥,是赵荆胳膊横在她腰处,她忙去摇身边少年:“赵郎,赵郎,你还活着吗?”

赵荆下颌牙关咬紧,脖颈绷出一道难耐的经络,说:“你再多摇几下就要死了。”

徐念念登时一惊,不敢再动,眼眸中赵荆面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发冠歪了,束发松散下来,周围石子上有一层凝固的褐红血迹,赵荆看上去奄奄一息,十分虚弱,徐念念眼睛一红,哭腔难掩:“赵郎,你可是大限将至了?”

赵荆吐出一口浊气,说:“闭嘴。”

徐念念低头捂住嘴巴。

赵荆:“你仔细听我接下来我说的话。我双臂折了,难以动弹,你得帮我把骨头接回去,然后用木条和衣带固定,之后我也不能正常走路。边上有溪河,你做张木筏,放进溪河里,我们一起飘到下游,一般下游会有村庄人迹。你得快些,叛军随时可能找来。”

徐念念整个人都听愣了,她一个后宅女子,如何能懂这些,她双膝合并跪坐在赵荆身前,脸色一片青红,如犯了错般嚅嚅道:“赵郎......”

赵荆打断她:“我说过,你是个聪慧的小娘子。而且,你既归我,是不是该听我话?”

徐念念眼眶红了一圈,:“那要是我一个不慎把你弄死了怎么办?”

赵荆:“给我立个碑,然后你给我殉情。”

徐念念眼泪涌出来,委屈的喃喃:“那我还是不愿意殉情的......”

赵荆头沉体重,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听到她这话,白了她一眼。

但徐念念很清楚,在这样的乱世里,若赵荆死了,她几乎不可能活,她会遇到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对她行不怀好意之事,难保不是直接殉情来的痛快,赵荆并非是真叫她殉情,他亦是此意。可她不甘心呐,跳崖都活了下来,凭什么她还要死?她咬牙在满身痛意中起身,去找木枝,她来到附近的竹林前,扬声问:“赵郎,你要多少木条,多长多宽?”

赵荆:“我要二十根两指宽,小臂长的木条。”

徐念念掏出胡刀,对着竹节比划了几下,刀尖挑进竹节节内中。她在后宅,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柔女子,忽然一遭要干体力活,饶是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干,不一会儿还是累的满头布汗,檀口喘息,但她不敢停,还不忘时刻跟赵荆汇报情况:“赵郎,我砍了三个竹节下来。”

赵荆:“知道了。”

赵荆清楚,如今他这境况,再睡去可不一定能醒来,方才徐念念说他大限将至,也未必不对,只是他这一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断在这里,徐念念这样不断不断的叨扰他,一遍遍把他从濒临死亡的黑暗深渊里拉出来,倒不失是一种跟阎王抢人的行径。

赵荆想,救这家伙,算没白救。

“赵郎,有一个竹节被我劈断了,我好想哭。”

赵荆:“……你好娇啊。”

她真的好娇嗔。

赵荆自幼在军营里长大,还没见识过她这般娇滴滴的女郎。说话软绵绵,还要打几个转,好像春日开在桃树上一朵粉白交织的无骨花。不仅是声儿,她哪儿都软弱无骨,抱着她的时候,她就似碧玉藤萝,把他当甲木缠系。他无法想,这样的女郎,离了他该怎么在乱世中求活。他甚至想不出,如果她爬上的不是他的马车,遇到的是别个品性差点的男人,会怎么办。

徐念念面色赧然,装没听到,过会儿她又说:“赵郎,我削了五根木条了,你夸夸我。”

赵荆:“嗯,夸你。”

......

徐念念怀抱着二十根竹条回到赵荆身边,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荆:“把我衣裳褪下,去河边洗净,再撕成布条。”

徐念念正面靠过去,鼻尖几乎贴在手指拉开赵荆腰间襟带,灰布裳松散开来,露出赵荆健硕的体魄,肌肉喷张,好像一只矫捷的猎豹,她知道他身受重伤,动作轻的不能再轻,可还是撤下他衣裳时碰到了赵荆肩膀与胳膊连接处凸起的骨头,赵荆霎时低吼出声,鬓发渗出豆大的汗珠,徐念念跟做错事般,一下缩回了手,不敢有动作。

赵荆摇头,说:“你别怕,用力扯,后头掉到水上时砸伤流了一些血,已经黏连到一处了,不用力扯不下来。”

徐念念眼睫乱颤,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睛对上赵荆的眼睛,她发现他眼波平静而坦然,她忽然就被安抚了,她胸脯起伏,手指攥着灰布裳两角,瞥挪开目光,狠心一撕,耳朵里有滋啦一声细响,她看也不看赵荆,团起灰布裳就往溪河边跑。

留下赵荆一人在原地缓劲。

经过这一遭,徐念念不似早前那般慌乱无措了,灰布裳在溪河中浸泡出有铜锈味的血水,她还是第一次为男子洗衣,溪河澄澈,倒映出她如今潦草污糟的模样,原本葱白的嫩指这会儿也是遍布着细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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