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晟看着姜樱方才还有些喜悦的面庞,像是瞬间失了颜色一般,一声不发的收拾着药箱,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我虽不能助你直接去找他要人,但是可以暗中为你查找你想要找的人,若是找到了,可派人再悄悄帮你救出来。”
此话一出,姜樱立时又停下手中动作,表情也激动起来,
“果真?”
司空晟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模样,微微一笑。
帮她救个人而已,应该不难,算是报答她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吧。
待她回到地面上时,钟老早就等候多时了,他一见姜樱便笑眼眯眯的伸着头凑了上去,
“好丫头,你方才说的话,老夫认真想过了,你这丫头着实是太让老夫喜欢了,自是不能再让你眼瞎一回,你看看,我把我最优秀,最好看的孙儿给叫来了,你快瞅瞅,如何?满意不?”
姜樱顿时一脑门的黑线,她僵硬的转过视线,这才发现靠着墙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此时正看着她,一见她转过头将视线投向自己,脸皮微红,赶紧低下了头。
姜樱哪知这看似和善的钟老,在这将军府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将军府上下莫不以一种近乎崇拜的感情对他,
因此,对他这乱点鸳鸯谱,虽有些荒唐,倒是没任何人提出任何意见。
老将军既然说好,那定然是极好的。
姜樱虽对这半点架子都无的钟老也有一种亲近之感,可她毕竟是个女子,也招架不住这种啊,
她轻咳了几声,干笑道,
“钟老,您孙子是很优秀,是很好看,但他未必私下里没有暗自喜欢的姑娘啊……”
“他没有!”
钟老立马斩钉截铁的拍着胸脯保证,长臂一伸,一把拉过自已的孙子,在他身上大力的拍着,像兜卖货物一般介绍着,
“好丫头,你看,这是我长孙,二十有二,之前一直在军营里男人堆中滚着,连姑娘都没见过,哪儿来的喜欢的姑娘,敬之,你快说句话啊!”
钟敬之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明明人高马大的比姜樱高一头,声音却小的跟个蚊子一样,
“祖父说的是,我……我并没有喜欢的姑娘。”
“你听到没?我这孙子可是根正苗红,从来不知道扯谎是什么的……”
钟老一脸的得意,瞅瞅自己孙子,再瞅瞅姜樱,越瞅越高兴。
姜樱再也站不下去了,轻瞪了钟老一眼,又气又好笑,扔过一句话,转身几乎是跑着出了书房。
“那就等我被休了再说吧!”
第二日,威德将军府的马车又停在了卢府的门前,
当卢景白看到驾车的年轻男子时,不由得目光一缩,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钟都尉。”
钟敬之面无表情的拱手回礼,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着卢景白,审视般的目光让卢景白颇感不自在,
“我是来接少夫人过府诊病的。”
卢景白原就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姜樱竟受如此重视,竟会是钟老将军的嫡长孙亲自来接人,当即微微一笑,
“钟都尉稍等,下人已进去通报了,内子很快便出来了。”
“内子?”
钟敬之却对这个词语颇有些玩味,
卢景白也看出了钟敬之面上的表情有些变化,可他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钟敬之看着大门里不疾不徐正往外走来的姜樱,一派优雅清贵的气质,突然莫名的说了一句话,
“卢同知,日后你大概会后悔从前往事的。”
一句话说的卢景白摸不着头脑,他正欲开口再问,却在背后传来了姜樱清冷的声音,
“劳烦钟大公子了,我们走吧。”
卢景白眼看着钟敬之方才还端端正正的面庞竟挤着笑脸,恭恭敬敬的请了姜樱上马车。
眼见得马车走远了,卢景白还站在原地,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心里更是不安,
他总觉得,好像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
马车一直驶到将军府门口才停了下来。
姜樱扶着花束的手下了马车,看着旁边还捏着马鞭一脸拘束的钟敬之,微微一笑,
“钟大公子,方才马车驶的很平稳,辛苦了。”
钟敬之对着姜樱却是连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哪儿有平日里对着旁人那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听得姜樱这么说,他也只是面皮微红,咧着嘴一笑,向内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和前一日一样,姜樱进了内院把守严密的书房,书房里等着她的依然是那个老顽童一般的钟老。
一见到她,钟老就背着双手迎上去,笑的眉眼弯弯。
“好丫头,我那大孙子今天马车驾的可还好?”
姜樱白了他一眼,
“明日你若再让你那宝贝孙子屈尊去驾马车,我便不来了,您啊,另请高明吧。”
钟老一听,眼睛瞪了起来,
“你敢?”
“我有何不敢?”
姜樱轻声细语的反击着,
看着钟老抓头挠腮的犯愁样子,姜樱扑哧一笑,她突然想起来了,为何自己会对钟老有一种亲近之感,
实在是他的言谈举止,像极了她三年未见的父亲!
“好了好了,我明日还来,但是也请您切莫再让您那宝贝孙子亲自去驾车接我了,堂堂一个都尉……太显眼了,我不喜招摇!”
几句软话哄得钟老立时又笑了起来,看着姜樱的眼神更添喜欢,
“本将军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一个不一般的丫头,不喜名利,不喜权势,哎呀,你快点让卢家那小子将你休了吧,再不然,”
钟老眼珠转了转,自认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赶紧献宝,
“不然你将卢家那小子休了也行,他若敢不从,我便去请圣旨。”
这话倒是将姜樱给唬了一跳,她又是一个白眼扔过去,
“好了好了,赶紧开门让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