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樱心疼的看着姜怀安详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退出屋子。
而后,姜樱与秦歌坐在院中,她也不瞒着秦歌,细细的将这次被掳的前后经过都与她讲了一遍。
秦歌听完,气得脸色发青,眼角升起一股狠辣。
“如此这般说来,那姓王的女子果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她莫非真以为你身边无人吗?”
姜樱素来知道秦歌的性子,她一向爱憎分明,跟着姜怀在民间闯荡久了,向来做事都是万事随心。
她按下秦歌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不急不慢,
“秦姐姐,再忍耐些时日,哥哥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彻底苏醒也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明日,说不定下个月,我必须要等他恢复,才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父亲……”
秦歌却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阿樱,你想的太多了,以我看,便将那王明玉直接绑来,她若不说,便对她上刑,我就不信她不开口!”
姜樱摇了摇头,目光也跟着寒了下来,一字一句中都带着彻骨的冰冷,
“王家世代是武家,这些人的性子你不懂,自以为高贵,倔强得很,况且王明玉恨我至极,只怕是将她打死她都不会吐出半个字,再者,你以为二品京都指挥使家的人,是那么容易绑的吗?”
“怕是到时候前脚绑来,后脚京都御林军的人就将整个京都城给包围起来了,为了王明玉,丢了自己人的性命,得不偿失。”
“况且,王明玉的父亲和兄长在西北才打了胜仗,正是圣眷浓厚的时候……”
“秦姐姐,我想让你知道,有时候让一个人死,是太过仁慈的事情,”
“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仅仅只是王明玉的命,她若是只赔上她一条命,”
“那么,我会觉得自己太过良善了。”
听完姜樱的话,秦歌看着她,分明的看清了拼命压抑下去的仇恨与忍耐,
是了,她冲动了,姜伯父还不知所踪,姜樱心中比她要着急百倍千倍。
“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第二日,姜樱照常去给卢夫人请安,却被拦了下来,说是卢夫人身体不适,还未起床。
姜樱心知昨日在卢府门外卢夫人自觉丢了脸面,所以心里对她有怨气,但是她并不在意,既然不想见她,那就算了。
正欲转过身,却见柳娘抱着佑儿从松云堂中出来。
那拦下姜樱的下人顿时脸上一阵尴尬,姜樱装着没看见,准备离开时柳娘却开口喊下了她。
如今佑儿快满三个月,白白胖胖的宝宝,越来越像卢景白,可爱非常。
柳娘与未生育之前比,倒是更加美艳了不少,白里透粉的脸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只是那眼中初来时的羞涩倒是褪了许多。
一见到姜樱留步,柳娘忙抱着佑儿向她行礼,一脸的真诚,
“一直未曾当面向姐姐道过谢,我和佑儿真的要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此生难报!”
姜樱看着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也正看向姜樱,咧着嘴冲她笑着,姜樱不由得也温柔的笑起来,
“道谢的话不必再说,不管是谁,那种情况下,只要我救得了,必都会尽全力去救的。”
柳娘看向姜樱,见她神情间淡淡一片,丝毫不在意,心知她说的是真话,但也因此,她不知怎的心中自卑更盛,
在如此气度高洁的人面前,她自惭形秽。
“待景白哥哥回来了,我再让景白哥哥去你院中好好谢谢你。”
“不必了,”
姜樱收起了笑,眉眼淡淡的看向柳娘,那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我从前便对你说过了,你与他是你们之间的事,不必再拿他来试探我,你在乎的东西,并不代表旁人也会在乎,如今孩子已平安诞下,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说完姜樱转身离去,柳娘看着那瘦长纤细的背影,仿佛天边的烈日一般耀眼却又让人触碰不到,
她咬紧了下唇,垂下眼看着怀中的孩子,紧紧的搂住。
第三日傍晚,卢景白终于回来了。
他披着灰色披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亲自驾着一辆最普通不过的蓝布马车,自卢府的后门处悄悄驶了进去,马车的门窗皆盖的严严实实的,一直驶到卢玉颜单住的院子前才停下。
卢景白跳下马车,一把拽下披风,将院子里无关的下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了几个府里的老妈妈,
然后,才唤来卢玉颜从前贴身的婢女梳红和挽绿,让她们将车里的人扶进去。
梳红和挽绿一掀开车帘,便吓了一大跳。
车中面色苍白,紧闭双目,头发胡乱披散一身的女子,赫然正是失踪多日的卢玉颜!
姜樱用过晚膳后,正悠闲的在书桌前看着书,却被冲进屋的花玲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花束心知姜樱的内伤未曾痊愈,便瞪了花玲一眼,为姜樱端去一杯水让她顺顺气。
花玲神神秘秘的低声说,卢玉颜悄悄回来了。
花束有些不解,问为什么是悄悄回来了。
姜樱心中一片清明,却叹了一口气,
“她失踪多日,是瞒不住的事,不管如何,她如今的名声,算是败坏尽了,怕是日后……”
怕是日后说亲都不成了!
花玲听明白了,低下了头,同为女子,亦知道女子名节一旦没了,那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
“听说大姑娘进屋后便一直不说话,夫人进去后,哭的都快断气了,她都没看夫人一眼……”
“你怎的知道的这般清楚?”
花玲得意的瞟了花束一眼,哼了一声,
“自然是石来偷偷告诉我的。”
姜樱翻过一页书,言语淡淡,
“好了,此事至此为止,莫要再人前人后的提了。”
卢玉颜悄悄回府的事情,卢夫人本想压下去,为此,第二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