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樱突然觉得有点心慌,道了声谢便就势坐下端起茶杯低头饮茶。
见姜樱大大方方的在桌前坐下,司空晟的面色一片柔和,在她面前重新坐下,
“王明成的事情,是你做的?”
姜樱心中一惊,但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你不同意我对王家开始动手?”
司空晟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摇了摇头,
“王家已无用了。”
“无用了?”
司空晟的面色却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还记得上次在皇城外我被人暗杀恰被你与花束救下的事吗?”
姜樱点了点头,
“那些西戎人与王磊有关。”
坐在回卢府的马车上,姜樱闭着双目回想着方才在密室中司空晟对她说的那些事情,让她心潮涌动,直到现在才平静下来。
那些暗杀司空晟的西戎人被他的暗部查出,竟与王磊手下的人私下有接触,
若果真如此,那么王磊之前在西北之地的两场胜仗便有待推敲了。
只是,王磊一直是太师这边的人,太师从始至终都坚定的拥护着当今太子,当今太子乃太师的嫡亲外孙,那么这一切,是否又与太子有关呢?
当时姜樱提出了这个疑问,司空晟沉默了许久,才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只缓缓说出了四个字,
“我信太子。”
是的,京都城中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几乎没有人不称赞当朝太子,他与他的父皇一样,不重俗物,一心装的都是苍生百姓,从来都是日夜忧心如何让他的臣民生活的更好。
他为人和善,饱读诗书,肯听万人言,但又有自己的想法,所有的利益在他眼中都不如为民谋福祉。
这样一位太子,又怎会与外族勾结来残害自己的子民呢?
姜樱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都说当今皇上的三个儿子向来感情浓厚,看当时司空晟的表情,若真是太子失德,怕是会十分伤心吧?
打交道多了,姜樱渐渐发现,司空晟这个人其实是面冷心热,十分心细敏感的,
比如上次方令仪伙同王明玉绑架她的事情,到最后方令仪也受了害,姜樱念及前因后果到底是不忍再追究,
却没想到司空晟悄悄的将那一众绑架欲买走她的人全部灭口,将线索尽消,让人查不到她头上去,将她从中摘了个干净。
再比如这次王明成的事情,姜樱本以为做的是天衣无缝了,却不想那王磊竟恐怖如斯,在小安还没有被安全送达之前便差点追查到他头上了,
幸好司空晟有所察觉,提前派了暗部去查这件事,顺带着将小安给平安救了下来,并将人送走藏了起来,
否则,若是小安出了事情,姜樱此生心都难安。
马车在卢府门前停了下来,姜樱累了一天,饭都没怎么好好吃,此时只觉得腿脚发软,在花束的搀扶下往自己院里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卢景白站在那里等她。
虽然很累,姜樱还是打起了精神问他有何事,
卢景白看着姜樱眼下淡淡的淤青,开了口,
“你明日还要出城去吗?”
姜樱点了点头,
“灾民越来越多,大灾过后必有大疫,我想尽我所能,看看能不能多帮些人。”
卢景白沉默了,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他对姜樱的印象已经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若说现在他认知里的姜樱,不仅是清冷孤傲的,还是坚强独立的,甚至她那颗慈悲善良心,让她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你一个人救不过来。”
“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我一人力量确实微薄,但是若明日如我这般的人来的更多了呢?”
“这是朝廷的事,皇上已经派了太子,出动了兵士,抽调了粮食,你只是一个女子,何必这般的辛苦自己?”
姜樱淡淡一笑,
“身处富贵的人,又怎知苍生百姓之苦?他们无家可归,无粮可食,无药可医,甚至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可奈何,命运的不公,他们只能接受,却无力反抗,”
“卢景白,他们很可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姜樱又起了身带着花束准备出府,出门前,她交待着花玲一会儿去寄老居,跟那里的人一起准备米粥馒头送到城外,
谁料刚到府门外,就看到卢景白已站在门外,门外一排的板车车队,上面摆放着盖的严严实实的大木桶。
见姜樱清澈不解的眼神直接看过来,卢景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轻咳了一声,
“我亦是食君之禄,为这些灾民准备点吃的,也亦是我份内之责。”
姜樱眨了眨眼睛,却突然唇角轻轻扬起,对着卢景白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提裙上了马车。
一旁的石来眼见的马车走了,突然一脸的兴奋,
“公子爷,少夫人对您笑了啊!您看到没?少夫人居然对您笑的那么好看啊!”
“滚!”
卢景白没好气的冲石来踢了一脚,不知怎的,他自己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柳娘半探着身子,捏紧了手中的绢子,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到了城外,只见聚集的灾民比前一日更多了,姜樱一圈吩咐下去后,便用束带将碍事的长袖挽起,带着花束在人群里忙开了。
这些灾民们大部分都在前一日认识了姜樱,特别是那些生了病的人,一看到姜樱,都激动了起来。
虽然朝廷发放了粮食,但是缺医少药,病的人越来越多,已是十一月,天气阴寒,稍微一点风寒就可以夺人性命。
那种亲眼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死去的感觉,甚至比看着洪水淹没家园更痛苦。
姜樱此时只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
“请问,你就是卢少夫人吗?”
姜樱正忙着,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姜樱示意花束接手她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