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五日,卢景白都不曾再见柳娘,甚至连听月轩都没有再踏足一步,
令柳娘更绝望的是,卢景白不进她的听月轩也就罢了,他居然搬到了之前姜樱住的院子里去了。
府里的下人一向都是会看风使舵的,在见到连一向护着柳娘的公子爷都冷落了柳娘后,她们背地里的风言风语也接连冒出来了。
徐妈妈一脸怒气的从外进来,还未等她将脸色变过来,迎头就看到了一脸忧伤的柳娘,
“奶妈,她们都在外面说些什么了?”
徐妈妈目光躲闪,
“都是些不开眼的下人,您跟她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柳娘惨然一笑,
“奶妈,现在连你也要瞒着我吗?这府里还会有谁再对我说真话?”
徐妈妈叹了口气,面有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
“方才听那些嚼舌根子的说,夫人最近在替公子爷相看了,准备为他求亲,还说……”
“还说什么了?”
柳娘面如死灰的看过去,紧紧的盯住徐妈妈,
徐妈妈又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夫人拿的主意,那想来早晚也是要知道的,还不如提早知道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这儿,她便如实说了,
“说是怕您和小公子在府中会影响公子爷求亲,夫人准备将您和小公子送到郊外的别庄去。”
“送出去?”
柳娘眼里最后的光彩也熄灭了下来,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公子爷呢?他没说什么吗?”
徐妈妈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可知道是求哪家府上的姑娘吗?”
徐妈妈又摇了摇头,小心的看了眼柳娘的神色,斟酌着道,
“听下人们说,夫人曾问过公子爷,能不能再将姜樱请回来重归旧好……”
“姜樱……,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到这里,柳娘低下了头,安静的屋里,唯有她坐的那一处,似乎与世隔绝,孤寂的断了生机。
姜樱这段时日除了同往常一样开堂坐诊外,就是不停的寻找着花玲的下落,
可惜一无所获。
司空晟依旧被皇上关在皇宫里,两人只能通过尚原秘密的书信来往,只是当初他们都不在京中,尚原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更多的线索。
秦歌曾私下里犹豫着问她,花玲会不会已经出了事,根本不在人间了?
姜樱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之前那帮流氓地痞们只说是蒙着脸的妇人给他们钱银,让他们来我这里生事,其他的什么都说不上来,既是冲我来的,就不会那么简单的要了花玲的性命,等着吧,那人必会有找我的那一天。”
没过几天,别的人没等到,却等到了上门的徐妈妈。
姜樱那时候正在为人诊病,她瞅见徐妈妈面色不善,便没有理会她。
徐妈妈却径直来到姜樱面前,双手拢在袖中,冷着一张脸,
“我今日来找你有事。”
姜樱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继续写她的方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徐妈妈当即便怒气丛生,直接上手欲拉向姜樱,
谁想旁边立刻闪出一只手,强劲有力的抓住她的手腕,一扯一推,瞬间就将徐妈妈给推出老远,
徐妈妈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柜台上,疼的她立马就哎哟哎哟的哼了起来。
花束抱手站在姜樱身前,双眉一挑,
“哪儿来的老东西?姑娘在忙,没长眼睛吗?”
“你……”
徐妈妈又气又恼,可她又实在是怵的很,花束那身手她也知道,她可不想搭上她这身老骨头。
这时旁边看病的那些百姓也眼色不善的盯着徐妈妈,纷纷指责与她。
徐妈妈有些挂不住脸面了,举起手用袖子半遮着脸,快速道,
“我家小娘让我带话给你,明日早膳后约你在春香楼二楼相见,你别不敢去。”
说完似乎是怕姜樱拒绝,徐妈妈直接转身小跑离去了。
姜樱并没有反应,仍是一脸平静的继续诊病,直到忙完后回了后院,净过手后坐下歇息时,花束递过一盏茶,这才重新提起刚才之事,
姜樱饮了口茶,淡声道,
“她约我,无非就是为了卢景白。”
花束一脸的不满,
“那就别去了,您都跟那姓卢的和离了,还犯得着再去管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吗?”
姜樱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圈黑影,
“你还记得之前我被人陷害投毒杀人的事吗?”
花束一怔,她不明白怎么姜樱突然提起来这事了,便点了点头,
“自是记得的,那小孩不是还被您收进寄老居了?”
姜樱转着手中的茶杯,语气里带着森然的冷意,
“那件事,我怀疑与柳娘有关。”
“她?不可能吧?”
花束一想到柳娘那扶风若柳的样子,简直是要惊呆了。
姜樱又饮了一口暖茶,
“只是怀疑,尚原曾在我面前提过一些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有点像柳娘做下的,但是,当时参与其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查无可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若真是柳娘做下的,那么死去的那些人,大概就是卢景白的手笔了,为了保下柳娘。”
花束听了,当即气愤不已,
“卢景白真是眼瞎了,那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妇人,他居然还待之如宝。”
姜樱叹了口气,想到那日她堂审后回药铺时在门口曾见到卢景白,当时他一脸的无奈与不安,想来,心里应该也还有着一两分愧疚吧,
“花束,柳娘不仅是他曾经一心爱的女人,而且,还是他唯一孩子的生身母亲啊。”
春香楼是一个并不太大的茶楼,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