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莫宁?
七莫宁是秋澄?
不对,眼前这个人就只是与七莫宁有着相同的脸庞而已,不会是他。花君习惯性地摸了摸右瞳,虽不知是何缘由,但绝对没有错,这个人不是他。
无暇细想,时间齿轮再次转动起来。绿子婆婆历经世事的低沉嗓音缓缓地拉开了旧日时光的序幕,往事种种一一浮现在了花君眼前。
“爱,本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唯有等到那一刻的来临,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在彼此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刻。一如阿澄哥哥与姐姐的重逢,他们注定是要相爱的,想来又或是在更早的那时,我就应该知道,他们定是要在一起的。”
······
“阿澄可知,《药师经》中,我独爱此句,”叶浅放下手中书卷,双手合十轻触唇瓣,笑意盈盈地瞧着秋澄说道,“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秋澄将目光从琉璃模具中收回,眼前人便是心中人,当是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回应道:“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在我眼中,便是浅浅。”
叶浅脸颊微微泛红,秋澄嘴角轻轻上扬,心领神会,晨曦朝露美如画卷。
······
“浅浅,浅浅······”葡萄藤下叶绿欢快的拉着叶浅同她玩乐,期间不忘调侃道:“你果真如此喜欢阿澄哥哥,这些时日我都被你冷落了。”
叶浅捏捏叶绿的手心,附在她的耳边十分干脆地承认道:“绿子可知,我最喜欢的便是他那双晶莹明亮浅棕之色的眼眸。”
“嗯,尤其是每每注视着我亲爱的姐姐浅浅时,明眸含星满目深情。”叶绿眨眨眼睛,一脸赞同的总结道,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入不远处正在为她们姐妹二人摆弄茶点的秋澄耳中,换来年轻男子的一声轻咳。
叶绿点头欢颜,叶浅低首浅笑,双姝并蒂,午后阳光缱绻温暖正当时。
······
“阿澄,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叶浅柳眉微皱,她上前执起秋澄的手,神色颇为担忧的为他擦拭伤口,叹息道:“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么,怎得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呢?”
“无妨,浅浅莫要担心,只是近日睡得晚些一时失神罢了。” 秋澄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少女,饶有兴致地打趣道:“都说十指连心,这血若是滴入琉璃盏,倒也是桩美事。”
“阿澄,你可当真痴迷。”
叶浅终是眉头舒展被他逗笑。
“知我者,莫若浅浅。” 秋澄目光灼灼,动作极为缓慢地用另一只手为少女拂开因俯身包扎伤口而垂落在额间的碎发,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叶浅同秋澄相识一笑,心意相通所念皆明,落日余晖恰是夕阳无限好。
······
“浅浅,相信我,待冰雪消融那一日,我定将亲手为你戴上只属于你的绝世琉璃。” 秋澄把叶浅圈入怀中,垂首以额头抵住额头,郑重其事地许诺,深情款款地允求:“到时浅浅便嫁与我,可好?”
叶浅双目轻阖,虽是寒冬之夜,身体却犹如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一颗心被满腔的爱意浓浓包裹,岁寒如暖春,她靠在那人怀中眉眼含笑,温声回应:“阿澄,我等你。”
秋澄同叶浅相拥而立,情深意重耳鬓厮磨,夜幕星落撩动心弦云海间。
······
旧日如新,记忆中的颜色是那般温暖明媚。花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画面定格在了某处,仿佛是被钝器击中,他的心口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疼,抑制不住的疼痛感顺着血液翻滚涌向全身每一处地方,难以自持。
秋家大宅院落处,秋澄牢牢地将叶绿禁锢在怀中,尽管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他依旧咬牙坚持控制住叶绿下意识地挣扎。
秋澄并没有看向站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叶浅,回荡在三人耳畔的只有他竭力隐去情绪没有起伏的嗓音:“浅浅,我很抱歉,爱你是我的过去,绿子才是我要守护的未来,那些誓言你姑且······忘了吧。”
一句话,不过短短数十字,说完已是双目酸胀。痛,疼痛感逼得他转过身去,如往常那般整理起怀中人儿散落在脸庞的发丝。只是,温柔犹在,伊人渐远。
奇怪,明明今日是个暖阳天,可寒意却止不住的从眉心处一点一滴布满全身;奇怪,明明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可以靠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可这一步如今却像是隔着云山万里,遥不可及;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叶浅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怔怔地望着,直到同眼前那人一样指尖发颤;她头脑发胀,直到同眼前那人一样双目酸楚。倔强如她,哪怕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插入她白皙的掌心,任由细小的血珠慢慢渗出,她仍旧是拼命的忍耐着。
叶绿始终低着头,若不是身侧的秋澄想来自己早已支撑不住。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半分勇气看向叶浅,哪怕只是一眼她亦做不到······她唯有紧紧地抿住唇瓣,生怕溢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浅终究没能上前一步。就像是她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看不清秋澄刻意隐藏在袖口里那颤抖的指尖一样,她不知要如何迈出这一步。最终她还是选择转身离去,甚至连一声责问也不曾有。
秋澄满目血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浅远去的背影。
呵,胆小鬼。到头来自己还是用最卑劣的手段伤害到了捧在心尖上的人儿。这算什么呢,秋澄悻悻地放开了怀中已然掩面而泣的叶绿。这到底算什么呢,利用最亲近的人去伤害了她。卑鄙的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秋澄身形一晃,重重地跌落在地,心口的痛楚早已将他麻痹,他用臂膀遮住双眼仰面朝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怎得下起了雨,他想自己大约是没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花君用力捂住心口呼吸渐重。
“这,只是一场现在回想起来演技拙劣满是破绽的戏,可偏生我们三人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绿子婆婆的一声叹息夹杂着当局者的无可奈何:“唉,不过是阿澄哥哥求我同他演的戏罢了。”
“那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