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而生?”七莫宁的声音凭空而生,花君却是为之一振,困扰着他的疼痛感在逐渐消散,好像又能呼吸了。
绿子婆婆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的间隙像是不可言说的隐秘惆怅,一番无形的挣扎过后,绿子婆婆幽幽地说道:“因为他们是······亲生兄妹······”
原来,绿子婆婆那时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幸好”二字,竟是有这层深意。
所以,也正是如此,自己才会被反复冠名“憨傻”一词?花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据绿子婆婆所言,当年在他们生活过的小镇上,有两大琉璃制作工房最为出名,便是叶家和秋家。叶家老爷叶扬和秋家老爷秋光,当年本就是跟随同一师傅研习琉璃技艺的同门师兄弟。学成出师后,秋光受邀同叶扬一道返乡,两人就此共同经营起了琉璃工房。其后经由叶扬牵线,秋光更是娶了叶扬的远房表妹宋南枝,而婚后的秋光也在夫人娘家的资助下,如愿地开起了自己的琉璃工房。
往后几年,叶扬和秋光各自忙碌起琉璃坊生意,故而鲜有往来。直到后来,叶扬娶妻,只身嫁到小镇的叶夫人林夕芒逐渐同丈夫的表亲秋夫人宋南枝变得熟络起来,两位夫人而后更是同时有孕,叶扬和秋光这对师兄弟才又重新聚在一处。然,等到两位夫人的孩子们纷纷出世,按说两家家主既是同门师兄弟又是远方表亲联姻的关系,可他们的孩子愣是在七岁那年才有了第一次的相识,也属实奇怪。
时至叶扬三十七岁生辰,送往秋家的请帖首次邀请了秋家小少爷一同前往。
两家三个孩子第一次见面甚是欢喜,本以为从此多了玩伴,可没过多久,秋澄便在父亲秋光的安排下开始了他十余载的求学之路。起先是由母亲宋南枝陪同,后来更是只身前往海外留学,十余年间他甚少回乡,就连以往的逢年过节也大都是与家人相聚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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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为何孩儿要去外地求学?是镇上的私塾不够好么?”
“阿澄,镇上的私塾比不了城里的学堂,”秋夫人宋南枝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发顶,“你平日里素来不也喜爱读书,母亲陪你一起去,你也能安心读书。”
秋澄眨眨眼,自己平日里除了喜爱读书,更是对琉璃痴迷不已,小小的人儿看着母亲一脸的期许,终究没能说出口,懂事地低声道:“好,母亲。”
知子莫若母,身为母亲的宋南枝又怎会不知儿子秋澄的好恶,只是此时的她需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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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年关将至,学堂里要放假了,我们什么时候回镇上同父亲团聚,儿子都数月未曾见过爹爹了,好生想念。”
“阿澄,乖。”秋夫人宋南枝蹲下来摸了摸秋澄稚嫩的脸颊,安抚道:“今年我们在此地过年可好,这里的除夕夜有烟花爆竹,爹爹也会在年末前赶过来的。”
秋澄眼里的光一点一滴的熄灭,他看着母亲的样子,还是点头道:“好,母亲。”
宋南枝将秋澄抱在怀里,她不是不知儿子心中所念,只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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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儿子此行远赴重洋求学,恐许久难归,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自己才好。”
“阿澄,不必过于惦念,家中自有丫鬟仆从照顾我,而我亦会为你日夜祈福,祝你早日学成归来,继承家业。”秋夫人宋南枝望着彼时已高出自己些许的儿子秋澄,满目温柔。
“母亲,您和父亲都要好好的等着儿子回来。”秋澄郑重行礼拜别宋南枝。
宋南枝静静地注视着儿子,吾儿,阿澄,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短暂的分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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