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温知瑶被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惊醒。 昨天睡得还算安稳,一夜无梦,她伸开双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转头,舒展的神情便僵在脸上。 傅宴深还没起床。 真是见鬼了,往常每天她醒来,傅宴深不是早早就有事出了门,就是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楼餐厅喝咖啡,像今天这样比她醒得还晚,倒是头一次。 睡着的傅宴深比往日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微卷,墨眉如剑,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比起冷漠沉稳的总裁,这副年轻精致的模样,倒更像是个备受欢迎的大学校草。 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么凶,睡着了还怪可爱的。 “看够了吗?”本应该陷入沉睡的人忽然开口,长睫微颤,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清醒犀利,哪有半分刚醒之人该有的迷蒙。 温知瑶被抓了个正常,故作淡定地移开目光,等她洗漱完出来,卧室里的傅宴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他是去了书房还是已经有事出门,温知瑶也懒得问,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后出门,才想到昨天她的车并没有开回来,而是拿去给陈泽琰代步了。 如果不想打车,她又得开傅宴深的车子,昨天的不愉快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有点僵硬,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不想开口。 她认命地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心里盘算着还是要再买一辆汽车备用,将来她接手了师父留给她的子公司,陈泽琰也少不了一直到海市办公,这辆沃尔沃干脆直接作为他的办公用车,自己再买一辆就是。 微信弹窗突然跳出来,语音来电显示又是陈泽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温知瑶接通了电话。 “姐姐早呀。” “昨天折腾到这么晚,怎么没多睡会儿?”她笑了笑,“昨天让你见笑了。” “姐姐说哪的话,我现在就在你们小区门口,姐姐快点出来吧。” 温知瑶一愣,快步往外面走去,路上不忘取消了网约车。 陈泽琰把车停在了路边,正开着车窗等她,他嘴里叼着一只粉红色的棒棒糖,笑着挥手对她打招呼。 “姐姐,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温知瑶打开车门上了副驾,“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陈泽琰发动汽车,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只手在口袋里摸出一根小熊棉花糖递给她,“一大早就开始盘问我。” “少来这套,快回答我的问题。”温知瑶失笑地接过棉花糖,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的侧脸追问。 “第一个问题,我怕姐姐没有车行动不方便,专门来接你上班嘛。”陈泽琰叼着糖哼哼道,他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掐秒闯黄灯失败,一脚猛刹停在了线前。 “第二个问题,昨天我看你们走的时候,你老公很生气的样子,我怕他对姐姐不利,所以专程让人查了你的住址,只要你一向我求救,我就立刻飞奔过去救你。” 温知瑶已经猜到大概,手里把玩着棉花糖,无奈地笑了,“陈少爷,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能怎么对我不利,不要过度担心了。” “对我来说,哪怕动了姐姐一根头发丝,我都要薅掉他一把头发。” 看着陈泽琰认真的模样,温知瑶侧过身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昨天不还一口一个哥哥,今天怎么不演了?” 陈泽琰一顿,勾起唇笑了,“原来姐姐看出来了。” “隔着一百米都闻到绿茶味了,你的演技真拙劣。”玩笑过后,她正色道,“你没事儿惹他干什么?” “看不惯他对你发火。”他笑意减淡,看着红灯倒数的读秒,嗓音里全是凉意,“我惹他了又能怎样?” “泽琰,别耍孩子脾气,”温知瑶叹了口气,目视着前方斟酌着,“傅宴深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与他结婚以来,还没能完全摸清他的底牌。” “什么底牌,底裤我都给他掀翻在地。”陈泽琰不满地哼道。 温知瑶被他逗乐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知道,陈泽琰虽然嘴上功夫厉害,得理不饶人,非要跟人争出个高下,但真正做起事来,向来稳扎稳打,对敌人雷霆手段,一击毙命不留祸端,颇有师父的风范。 “好了,到了。”车子停好,温知瑶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工作室,陈泽琰带她来了一家粤餐厅,是家老字号,名字叫银汀食府。 “我吃过早饭了。” 陈泽琰瘪嘴,“我还没吃,姐姐再陪我吃一点嘛。” 温知瑶架不住他撒娇,只好解了安全带跟他一起下车。 这家店温知瑶久闻大名。菜品主打平价,虽然价格不高,但是味道做得很正宗,是地地道道的广式早茶,很受欢迎,一直人满为患,她不爱凑热闹,所以也没怎么来过。 一进店,他出示了一张会员卡,有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男人笑着上前引路,“二位早上好,咱们这边先选一下茶品,有乌龙、菊花、茉莉花和普洱,您二位想喝哪种?” 温知瑶还未来得及开口,陈泽琰先开口道,“雨前龙井。” 男人笑意不变,眼神中却多了敬畏,对着两人一鞠躬,穿过嘈杂的人群,将他们引向了电梯。 电梯按钮只有-2到3层,大堂经理从口袋掏出一张卡刷了一下,电梯开始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逐渐跃动,最终停留在“4”上。 不是只有三层吗?温知瑶皱了皱眉,她侧目看到陈泽琰淡定的神情,心中了然,这应该是陈家在海市的一个据点。 “叮” 电梯门打开,大堂经理带他们穿过幽深的走廊,再推开门竟是别有洞天,里面忙碌工作的人来来往往,有差不多40人,他们看到大堂经理和陈泽琰出现,纷纷神色严肃打着招呼。 “少爷来了,龙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