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稍稍蹙了蹙眉,意识到她这样是在欲盖弥彰。 “过来。” 温知瑶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别表现出不自然,尽量维持住表面云淡风轻的模样。 按照从前过敏的情况来看,这次症状其实不算太严重,持续两三个小时就有可能消退。 可惜脖颈处起了红疹的地方越来越痒,让她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别碰了。”傅宴深发现,两步上去按住她的手腕,拉开衣领,果然红了一大片。 男人脸色沉下脸,“过敏了?晚上吃什么了?” 吃到没吃什么,就是喝了一杯酒。 温知瑶不太敢说,长睫心虚地眨了两下,“谁知道呢。” 她不太会撒谎,这副样子明显是对过敏原清楚得很。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傅宴深眯起眼睛,低沉的声音似乎预示着风雨欲来。 温知瑶心中警铃大作,在十秒内想遍了能用的借口,但很明显,现在还是坦白从宽,存活下来的几率大。 “和乔茵茵在厨房的时候,喝了一杯酒。”她垂头丧气道,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 “想死我可以帮你一把。”傅宴深脸色难看到几点,拉开衣柜穿上外套。 温知瑶不常来,这里也没有她能替换的衣服,傅宴深在衣柜里看了一圈,拿出一件自己的薄西装扔在她身上。 “走。” “去哪儿?”温知瑶接过外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至于吧,喝了口酒还想把她赶出去不成? 傅宴深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抬手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几句,温知瑶隐隐听见几个关键词,是在说“皮肤科”、“市三院”。 市三院是离外公家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从这边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温知瑶抬腕看了眼表,有些犹豫,“这么晚了,算了吧,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傅宴深挂断电话,冷清的眼眸中带着灼烧的怒火,“温知瑶,我劝你别惹怒我。” 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识时务者为俊杰,温知瑶一秒钟闭上嘴,识相地把西装外套批好,乖乖跟他走出别墅上了车。 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宋廷安发了微信过来,傅宴深简单把情况讲了一下,说晚点看完医生他们再回来。 去医院的路上,傅宴深一直沉着一张脸,温知瑶隔着西装外套,在椅背上悄悄蹭了蹭,缓解越来明显的不适感。 “再蹭把你的皮扒下来。”男人睨她一眼,冷声道。 温知瑶扭动的身躯僵了僵,挺直了脊背不再乱动。 这狗男人精神分裂吧,刚刚还把人抱在怀里温情软语,现在摇身一变成地府里的勾魂阎罗了,一张嘴就要把人家的皮扒下来? 到了医院,有人正在门口等着,带着他们直接到了诊室。 温知瑶啧道:“万恶的资本家。” 傅宴深额角一跳,深邃的眼眸中寒气逼人,眼神凌厉地剜她一眼:“闭上嘴。” 已经下班又专程被请回来的主任医师,只穿着便服等在诊室里,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医生开了一些药,要让她加塞去做了一个过敏原检查。 拿到报告,温知瑶看着上面几项接过,啧啧称奇:“原来鲈鱼我也过敏。” 今晚家宴上有一条清蒸鲈鱼,鱼肉滑嫩,味道鲜美,她一口气炫了小半条呢。 “你这个过敏原种类还是挺多的,之前一直没来查过吗?”医生看着报告皱眉,责备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要不重视过敏,觉得是个小病,擦点药就好了。” “这个严重的过敏反应,会导致休克,到时候动脉扩张,循环血量骤减,可以同时引起多器官痉挛,半小时内就有死亡的可能。” “为了口腹之欲,把生命安全置之不顾,这种行为可要不得啊!” 傅宴深的低气压已经快有实体了,温知瑶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老老实实保证:“是是是,我知道了医生,下次一定注意。” 药是林东拿着单子一样一样对着取的,等他们从诊室里出来,林东正好把药物都核对好,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他拿着单子翻着药,“傅总,这个是盐酸左西替利嗪胶囊,早晚各一粒的;复方甘草酸苷胶囊,一天三次,一次两粒,还有地奈德软膏,这个也是一日三次……” 林东快速交代了一遍,把药递给傅宴深,在看到他难看的脸色后,伸出去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男人的脸色冷若冰霜,眸底如古井般氤氲着让人脊背发凉的怒气,压迫感十足。 傅宴深一把扯过袋子,把它扔到温知瑶怀里,“给我干什么?不要命的蠢货是我吗?” 林东噤若寒蝉,温知瑶对他眨眨眼,把袋子拎好。 “是我是我。” 是她蠢行了吧。 她虽然现在不敢去惹他,但心里多少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有些不解。 怎么突然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当初新婚的第一天夜里,她不是也喝了这么一杯酒? 那杯伏特加的度数可高多了,也没见他这么焦急。 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但眼下傅宴深的愤怒犹如酝酿成型的龙卷风,马上就要把他俩吞没了。 温知瑶壮了壮胆子,不由分说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手臂, “我错了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男人冷着脸抽了抽,没能把手臂从这块小牛皮糖手里拔出来。 温知瑶墨黑的眼珠转了转,仰着脸问他,语气中带着软软地鼻音,“你不是说明天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