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a\u0015厂里五点下班,回去正赶上晚饭的点。 但货车司机工作时间比较灵活,在赵青娥提出要求后,老梁立马收拾换班。 赵青娥现在也没心思逛下去了。 她还真挺想看看黑市长什么样子。 老梁动作很快,带着她绕过供销社。 又拐了好几个巷子,最后在一处破破烂烂的帘布前停下。 他比了个嘘,做最后的警告,“你出去可不能声张。” 赵青娥拍胸脯做了保障,他才掀开破布。 仅容一人通行的阶梯,约莫走了一分钟,才看见不同的光景。 顶部还能看见钢筋架子,角落对着废弃的水泥和木头,原先这应该是块废弃的建筑。 黑市见不得光,放在这里最合适。 进了里头,叫卖声就多了起来。 老梁叮嘱她跟好点,别在半路走丢了。 但其实他走得也不快,只是人有点多。 许多供销社看不见的新鲜玩意,这地方居然能看到不少人在卖。 想起张芬芬说过的,镇上开了几个厂。 每个厂一个运输队,大卡车带点东西最方便。 有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鲜东西,也有米面粮油,甚至能看到些旧物件。 说是黑市,她觉得更像夜市和跳蚤市场的结合体。 哦不,说错了,这应该是二者的前身。 她逛了半天,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商品琳琅满目,但她不至于看花眼。 到最后,她也才挑了一套小孩的衣服、一袋白面粉。 老梁一看,“你买小孩衣服做什么?” “给我儿子。” “什么?”老梁被吓了一跳,“你都有小孩了?” 难道是现在晚婚晚育的比较多,怎么这么多人都大惊小怪的。 赵青娥欣然应下:“是啊,刚过四岁生日。” 两人走得慢悠悠的,赵青娥看不远处挂着半只猪,立马心动了。 上次纪江知做的红烧肉,现在想起来她都还馋呢。 她赶紧小跑过去。 摊上摆着两条,看着不怎么新鲜了。 他们来的时间不早,好货应该都被抢完了。 赵青娥挑了一条稍微好看点的,“大哥,怎么卖?” “八毛。”他比了个数,“今天就这么点了。” 供销社里九毛三一斤,这里的价格算是大打折扣了。 赵青娥没有砍价,爽快地让他打包。 卖肉的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杀猪户。 估计是屠宰场的工作人员,次品捡漏,放到这儿来卖。 老梁看得肉疼,“你买这么多?” 她手上的一提猪肉,花了四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不逢年过节的,这么买还真是奢侈。 赵青娥笑:“这不是刚搬到镇上来吗,一家子高兴一下。” 老梁赞同地点点头,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卖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没一会儿就逛遍了。 没看到她想要的东西,还觉得有点遗憾呢。 她招呼老梁回去,却在档口看见个陌生男人。 身上裹得严实,黑色丝巾抱着头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他风尘仆仆,找了个空地,开始摆放商品。 白菜、青菜、花菜……都是些家常的种植物。 赵青娥瞟了眼,没太在意。 但下一秒,男人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本子。 A4大小,牛皮的厚封面,在绿色植物中间尤为突出。 她赶忙走过去,又见他拿出了一把钢笔。 看到来人了,他揣手欢迎,“看看瞧瞧,好东西应有尽有啊!” 钢笔落到地上,滚了一圈,撞在男人脚边。 赵青娥顺手捡起来一支,一打开就发现了玄机。 笔头的部分刻着“永生”,是她上辈子用得最顺手的牌子。 当时她可是花了好大价钱才搞到的。 小哥热情介绍:“这可是从申城那边过来的,好货!” 再开了几只,都是些她没见过的牌子。 “永生”好像是里面唯一的一支。 她问:“一支钢笔多少?” 纪江知的钢笔是他父母传下来的,掉漆掉了一大片。 笔头还是歪的。 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但供销社里的钢笔不仅要票子,一支还都是两三百。 放在前世,她肯定毫不犹豫拿下。 但现在,她可不敢拿这份钱出来赌。 “三十。” 老梁大惊失色:“就这玩意?” 小哥哼哼,“这可是好东西!” 赵青娥没放下笔,转头挑了个本子,“这个呢?” “五毛。” 老梁再次惊呆:“不就是个破本子吗?” “小学门口的才五分一本,你在这抢劫呢?” 小哥伸出手指摇摇晃晃,“我这是好东西。” “这可是牛皮本,比那个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呢。” “我呸!” 赵青娥捡了个本子,又拿了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