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冰棍,厂长当天清点好货物。 连衣裙一百件,短袖五十件,短裤五十件。 说多还真不多。 但加上之前的款式,小轿车后备箱居然还真塞满了。 明天去省城,一大早出发,夜里回来。 对于忙碌的厂长来说,这事儿还真算不得什么。 但加上一个赵青娥,就变得难以寻味了。 本来厂里风言风语就多,她一个女的,跟着两个男人跑算什么。 而且一去还是一天! 简直有伤风化! 赵青娥粗神经惯了,哪儿知道她们想这么多。 当天带着纪江知准备的吃食,高高兴兴上了车。 流言蜚语抛之脑后,她人和小轿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郝师傅还没上工,厂房里的工人们窃窃私语。 听着她们讲赵青娥的笑话,李香秀的嘴都要合不拢了。 直到郝师傅回来,屋里才迅速安静下来。 小轿车驶出工厂,拐了几个弯,出现在街道。 供销社一大早开了门,售货员摆正门口的牌子。 几个穿着校服的小孩并肩走在路边,有说有笑。 书店大门紧闭,想来老板还在睡觉。 一路风景,慢慢被抛在身后。 街区过后,终于到了公路,车速快起来。 厂长拿了份报纸,安静地看着。 她识趣闭嘴,看着眼前更迭不断的风景,缓慢闭上眼睛。 闭目养神,闭着闭着她直接昏睡过去。 厂长拍她肩膀的时候,小车已经停下来了。 窗外景色大变,一栋栋楼房挤在一起,人流多起来。 原来是到了省城。 她连忙揉揉眼睛,跟下车去搬运货物。 韦勇卸了不少,开始搬运最底下的新款式。 一看赵青娥,乐了,“小赵,你还真是能睡。” 往省城的路有一段特别颠,她睡得天昏地暗,居然没被吵醒。 当然,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嘿嘿一笑,忙不迭把东西搬下来。 旧款式一部分送往供销社,还有一部分送往国贸大楼。 赵青娥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已经送完两批货了。 这下她是真不好意思了。 脸上火辣辣一片,低着头不说话。 小推车推着货物,她跟在韦勇身边,厂长不见踪影。 “厂长去工业局一趟。” 赵青娥明了。 “今天就咱俩?” “是啊。” 韦勇咧嘴一笑,“你这货太新了,厂长舍不得留给别人。” 赵青娥这下明白了,“咱们自己卖?” 但现在售卖不是归上头管吗?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在大街上卖东西,不能够被抓吧? 韦勇看穿她的想法,哈哈大笑。 “省城管得没那么严。”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以脚下为中心,向四方蔓延,低矮的灌木丛围在四周,还有一处小凉亭。 这应该是省城的一处公园。 赵青娥一算日子,正好是休息日。 公园的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想到这儿,她不禁暗暗佩服。 没想到厂长居然这么精明! 她和韦勇分开摆货,等到铺开。 一看,完了这不是? 全部被塑料袋包着,什么衣服都看不出来。 他们两个土头土脸站着,手一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来收破烂的。 她一下朝着路边的垃圾桶走,看得韦勇一脸懵。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见她提了一块硬纸板过来。 再一看垃圾桶旁边,还有不少的纸壳。 她选了一张干净的,回来就一屁股坐地上。 韦勇看不懂了,他还以为她嫌地上脏。 但纸板一拿过来,怎么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还没摸清头脑,被赵青娥喊一声。 “韦大哥,有笔吗?” 韦勇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说啥?” “笔,”她敲敲纸板,“写字的那个笔。”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狐疑地递过去。 不是说她不识字、没文化吗? 只见她拿着笔,在纸壳上描了几遍,不知道写了什么。 几个粗黑的大字,他看不懂。 “谢了。” 她递回去,一把把纸壳杵在货物面前。 在平铺的衣服上,她还拆了一件摆在面上。 韦勇越看越奇怪。 这时,两人面前突然投下一道阴影。 一个穿着时尚的都市女郎弯下腰,仔细看一眼摆出来的衣服。 再看看旁边的纸壳,她问:“你这真是血凝的同款?” 赵青娥一下跳起来,“没错!”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藏得好好的,居然没人发现。 翻到设计图纸页,她指给女郎看。 “不说九分相似,完全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