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诀多以口诀来引气入体，实现想要的法术效果。方瑜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口诀，迅速蹲下，翘起食指对着指定石子虚虚一点，指尖发出一点微弱光芒，随即像是火柴被水滋灭一般，再无任何反应。
石头静悄悄地摆在那，似是挑衅一般，只是一阵风吹过，它竟往前翻滚了好几圈。
“方瑜同志，冷…冷静！冷静啊！”蔡远看着方瑜大有一副想把石头砸成齑粉的架势，忙在一旁摆手劝道，“不…不仅仅只有你，所有人的法…法术都禁用了。”
“禁用？！”
“是的，禁用。”
荀铮语气平淡，看着像是事不关己，却当方瑜的指尖亮起光照时，自己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慢慢停了下来，在看到石头纹丝不动后，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平静。
“可是老大，我明明还用过褪水诀。”方瑜突然想起了那辆溅起水花后一闪而过的保时捷跑车。
荀铮一顿：“什么时候？”
“还没进单位之前。”
“你进电梯的时候仙界人事部的负责人员给你录入信息了吧。”荀铮垂眸，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当你被人事部门录取并划分到人界管辖区域时，你的身份就等同于仙界的仙币，在人界无法当货币正常流通，你在仙界所拥有的法术通通都被禁用，你哪一天若是想取回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远处的香炉正在燃烧，旁边的佛龛内立着几尊小佛像，他看了一眼，嘲讽笑道：
“要么向领导申请，当然，不是我，也不是戚渊，而是两界交接处组长，这一来一回估计得花上个三天吧，若是像我们组碰到急事的话，等报备回来那失控对象估计都开始发烂发臭了。而更为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主动辞去你辛苦考上的岗位，然后想办法混进仙界的岗位…所以这就是‘民俗事物调查处’轻松却没人愿意来的原因，小姑娘，你在报考之前是没认真分析过我们这里的岗位吗？”
方瑜难以置信道：“又不扰乱人间上头为什么要这么规定？我们的岗位本就特殊，失去法术协助，有的时候办事进度拖沓是小事，若是有鬼魔两方扰乱人界，我们的身份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保护不了普通百姓，那当初设立调查处的意义在哪里？”
“为什么，领导规定的，你问我我找谁问去，领导的决策哪是我们这群没脑子的打工人能质疑的。”荀铮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眼睛却察觉不出一点笑意，“小姑娘，你虽然第一天来，但我作为过来人还是给你提个建议，有些方面的言论是非给我憋在心里头，无论在哪里工作都得谨言慎行，这话不仅对你，我和组里的人全都说过。”
方瑜觉得自己的四肢像是被四周凝固的空气吸走了气力，她的指尖此刻有点发麻。
说到底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她心里想什么在脸上表现得一目了然，蔡远忙上前安慰：
“老…老大吓唬你的，像我们这种人哪…哪会被人注意，只不过老大也是为…为你好，有些话最好还是别说了。”
荀铮自知刚说得那番话有点重。以前组里不是没来过女生，但自己有时候在紧急条件下说出的好心提醒落在别人眼里倒成了一种上位者对下属的职位示威，同时又忍受不了法术无法使用的残酷事实，那些人待了一个月不到全都辞职离开了。
他本来还在盯着来往游客，这会儿听了蔡远的安慰却没等来对方的反应，便有点心虚地往她脸上瞟了一眼——
还好，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掉金豆子…怎么还开始卷衣袖了？
“老大。”方瑜捧过蔡远的追踪仪，“我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爬？老大你这表情是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的吗？”
荀铮被她那强悍的心理素质震慑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没事，爬吧。”
两人就这么看着方瑜吭哧吭哧地一步三台阶地向上冲去。
荀铮这会儿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蔡远的小肚子：“你看看！这心理素质，这执行力，多和人家多学学！”
蔡远：“……”
两人撑着登山棍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此刻下山的游客极多，三两一排结群而下，方瑜手捧仪器，前进的相当艰难。
这个仪器落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块普通的电子产品，在屏幕上能看到类似导航app上的实时定位，可当里面的一声提示音响起，从仪器的屏幕中心突然荡出一圈波纹，迅速窜入地面。光圈以方瑜为中心，盖在石路上向着高出漫去，一直到还要再爬十分钟才能看到亭柱的亭子那戛然而止。
“总算来了。”荀铮抬头看了眼，从人群旁绕过迈着大步向前跑去。
对方是一个成年男性，这么一发力瞬间就把方瑜落在了后头，方瑜即使再怎么努力，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相差了好一段，匆忙间她便换了个称呼问道：“荀哥，这光是什么意思？”
像他们这种年纪如果在外面喊老大，周围人不会觉得成年人之间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是重返童真，估计只会被当场认作成失心疯。
荀铮稍微降了点速度让方瑜跟上，他偏头示意方向，讲话间并没有因为跑步而影响气息：“毛里毛糙的，声音轻点！看到亭子那块闪起的亮光没？”
“看到了。”
“这个光圈就是追踪仪上的一个功能，可以帮忙锁定对象的具体位置，运气还算好，没让我们多跑。”
“那普通人能看见吗？”
荀铮眼睛微眯，像是在看智障一般：“你觉得呢。”
方瑜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脑中宛若被一道天雷劈过，她神智顿时清明，此刻相当有眼力见地替荀铮回答了：“哦哦，原来看不见啊哈哈…”
荀铮叹着气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白色玻璃罐装。
这个玻璃罐从包装上看着和防晒霜有点像，方瑜据自己多年看广告的经验，一眼判定此产品必定是价格昂贵，方瑜没啥钱，看着他递过来的动作忙拒绝：“不了不了，老大，这天不晒，您自己涂吧。”
“…你以为这是什么？防晒霜？”
荀铮气笑了，把说明书直接转给她看。
“组内有纪律规定，现场的工作人员人数必须控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