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没有推开他，但有些僵硬，她扣着真皮座椅，睫毛抖得厉害。
江沉停了动作，就着这个距离发问：“可以么？”
他声音发紧，也不太想停，陆眠身上有气息吸引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的女孩。
但他还是会尊重陆眠的意愿，这是个疑问句。
现在拒绝也没关系，她要是不喜欢，江沉就会放开她。
陆眠抬起眼看他，眼神清明。
有一瞬间江沉觉得自己要被推开了，而后他听见了低低的叹气声。
“我以为我早就告诉你了。”
“在你靠过来而我没有拒绝的时候......甚至说了两次。”
“你是呆子吗？”
陆眠伸手整了下他的衣领，慢条斯理地开口。
她一直都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哪怕是江沉也很少听到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的语调说话，更没听过她骂人呆子，不由愣了下。
下一秒他连话都说不出来，陆眠失去耐心，攥着他的衣领凑上来。
雨滴砸在车窗上，四周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
女孩唇上还残留着冷意，她刚刚在雨中走了很久，此刻身上还留着那种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
江沉慢慢吻上去，呼吸沉重地蹭在她的耳边。
最开始不得章法，后来逐渐有些食髓知味。
他一手摁住陆眠的脑袋，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固定住女孩的腰肢，心脏跳动得厉害，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在疯狂的发出警报。
爆裂的欲望在血管里流淌，江沉将陆眠扣在怀里，再次吻上的时候依旧放轻了力道。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窗外雨势渐小。
陆眠咕哝着喊了声难受，声音含混在唇齿间，像是撒娇。
江沉顿了下，缓缓放开她，才发现她一直仰着头，这个姿势是不怎么舒服。
视线对上。
女孩偏淡的唇色被吻得发红，鲜艳糜烂。
江沉默了几秒，将人整个抱起，放到自己身上。
陆眠没有防备，猛然间上下易位，她垂眸看进江沉漆黑的眉眼，有一瞬间以为他又要吻上来。
可他只是抱着，脑袋抵在她的颈侧。
有点痒，陆眠想。
好一阵，没人说话，两个人都在平复呼吸。
最后是陆眠先开口，低低的一声，像是感叹，“我还以为你会是纯爱那类型的。”
而不是这样，急不可耐得吻过来，一切都在失控。
江沉没说话，他不理解纯爱类型是哪种类型，难道陆眠更喜欢促膝长谈的柏拉图式恋爱？注重灵魂交流的那种，要是她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他确实不擅长聊天......
江沉皱起眉头，眼神难得有些迷茫，明明刚刚还凶得不行，这会却仰着脑袋，又乖又木地看她，很专注，像只在努力读懂指令的大狗狗。
陆眠勾了勾唇角。
她确认了一些事，这会突然有些累，于是将脑袋靠进江沉的怀里。
“其实我有点害怕。”
江沉动作微顿：“什么？”
“毕竟你朋友都觉得我是个混蛋，”陆眠说，“我怕你也会这样想，也怕试一试的结果不太好，所以想了纠结了很久才开口。”
“小时候我受过次伤，一根竹刺扎进了我的指甲里，最开始很疼，动一下都疼得不行，所以我一直没勇气拔出来，那根竹刺在我的指甲里待了三年，它不再疼了，但还是在那里，后来的某天，它就这么掉了，不疼，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但它毕竟还是存在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被折磨得睡不着，伤口愈合后，有时候我摸着那片指甲，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当时的痛感。”
江沉没再动作，陆眠知道他听懂了，慢慢坐直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我怕我对你来说，会是那根刺。”
“江沉，我没有你记忆中那么好。”
良久。
江沉和她对视，没有安慰，也没有情话。
他只是伸出手，将手放在陆眠的脖颈后面，捏了捏，力度适中。
“脖子还疼吗？”他问。
陆眠愣住。
“有些话我不太会说，你们女孩子杂七杂八的心思我也不是很懂，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个浪漫的人，”江沉捏着她的脖颈，“但你给我了打了电话。”
陆眠没听懂这中间的逻辑关系：“......所以？”
“所以，”他抬了下眉头，露出漆黑的眼，“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