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瞧过,姑娘便该离开了。”
“本来是想走,可我来时走得太快,腰酸腿疼走不动了。我歇歇,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说罢,她将身子往后一靠,还倒了杯茶来喝,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不过花魁就是花魁,听她这么一说,当真不再看她,继续给叶北宁喂酒去了。
只可惜,叶北宁只看着九笙,用紧皱的眉头,抿起的薄唇,无声地诉说着……
他此刻的不高兴!
对她如此行径的不赞成!
想将她撵走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纠结与挣扎!
“王爷,”笙瑟娘子起了身,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去,“奴家在这儿,就莫看旁人了。”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动作,还是因为她的话,叶北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王爷若是不想这么喝,那……奴家喂你。”
话音落下,九笙眼看着笙瑟娘子将酒一饮而尽,红唇直朝叶北宁的薄唇而去。
她嚯地站起身来,几乎是同一刹那,叶北宁偏开了头,冷声道:“出去。”
因着视线没有看向任何人,九笙和笙瑟都没有动。
屋内一片死寂,连呼吸都是不由自主放轻了的。
好半晌,他才将视线移回,落在九笙的脸上,重复了一遍:“出去。”
这两个字,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出口的,语气比方才重许多。
九笙一愣,盯着他又看了看,确认了他的话是对她说的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门被摔的震天响。
人走得比来时还快。
叶北宁这个王八蛋!
“哎哟,阿姐,”留仙楼门口,宋时见她出来,赶紧跟上去,“你别哭啊……”
“谁哭了?”
“你眼眶发红,可不就是要……”
九笙打断他:“我是气的!”
“哭的人,大多不都是先被气着了么?”
“……”
宋时出现在这里,是给她添堵的罢。
九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我现下心情不大好,你若有事就快些说。”
“有,有,真有事,”宋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物什,“阿姐,是千山阁的信,给你的。两日前就到了,可我怎么也寻不到你。”
纯金打造的信封,上面还镂刻着千山涯高耸的云峰,九笙只觉额头青筋都跟着蹦了两蹦。
“这老头儿行事真是越来越浮夸!”
她把信接过,手指在信封侧面的机关处拨弄两下,听得咔嗒一声后,她将信展开,上面四个大字映入眼中——
急事,速至。
她目光一凝,不敢耽搁,边走边对宋时道:“客栈我的房间里有四坛好酒,你托人帮我送至览星阁山脚下,待我回去后取。”
“好的阿姐。”
“锦州的史官外出还未归来么?”
“是,”宋时挠头,“城里是洛雪史官负责,两个月前史官就离开了,到现在仍没有音讯。”
“许是在哪儿耽搁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这封信你替我转交给洛雪史官,再帮我捎句话,就说……我与白昀史官很是想她,盼年末考评时能与她在阁中一聚,把酒言欢。”
“阿姐放心,我记下了。”宋时有些舍不得,“阿姐这就要走?”
“是。”
“阿姐……一路保重。”
九笙回到客栈,直接去马厩牵了马,一路疾行离开了锦州城。出了城门,她忍不住勒马停住,回头看了看。
城门口有来来往往的百姓,却始终没有她想再见一面的人……
哼!
贪杯好色,世间多浔王的传闻,果然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