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勇气把它说出来。
还好即使我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再问。
好歹熬过了第一个月,总算入了点门,虽然还是经常被训得狗血淋头,却能感受到些许的进步。
在公司我和简怀几乎是碰不上面的,只是通过邮件交流,说的也都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微信对话也还停在他的那句【嗯】上面。
我在廖宇和她妈妈给我爸妈打电话催结婚后彻底爆发了,印象里我从来没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发了疯把我逼到绝境。
忍无可忍,我做了比博士中退更大的一个决定:提出了分手。
这个招致的后果有多严重呢?
我不得不请了一个多星期假来处理,睡不着,掉头发,脸色差到不用特效妆就能去演鬼片。
我妈气到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我爸说我是个白眼狼,廖宇妈妈电话里说的话比我至今听过的任何脏话都要难听百倍。但我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道歉。
廖宇哭着跪下来求我不要分手。
我也泣不成声,我说是我对不起他,我是个王八蛋,物质上的补偿我会尽我的全力。
好在这些年我没有贪图过便宜,他送我的东西,我都回赠过至少相同价值的礼物。
至于感情,我无能为力,我们确实不合适,他值得更好的人。
我的态度既冷淡又决绝。
果然像我这样的人,还是适合一个人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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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归上班的那天,不少人问我干什么去了,我说和男朋友分手,也和家里决裂了。
但她们说我看上去好像神色好了一些,我没什么感觉,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着。
简怀在公司的时候十分严格。我有次开会的时候,因为iphone用久了静音键不好使,他幽幽的一句“我说过很多次,开会的时候要静音”还有杀人的眼神把我吓了个够呛。
终于,摸到了点门道的我有了被带去客户饭局的机会。
中国流传了几千年的酒桌文化果然名不虚传,在简怀帮我挡下好几杯的情况下我还是喝到了不省人事。
我不是酒量差。
酒量差的前提是能喝,而我百分之三酒精只喝一口便会头晕,脸能红成熟透的苹果。
隐隐约约记得是简怀送我回去的,而上车以后的记忆却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还好第二天是周日,起来的时候太阳穴疼到仿佛被容嬷嬷扎了一个晚上针。
跌跌撞撞下了床,一路扶着柜子才勉勉强强走出了房间。
我出来才发现,简怀竟然躺在我家的沙发上!
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慢慢挪动步子到沙发旁边怕把他吵醒。
他的呼吸声很轻很轻,闭着眼睛,稍显疲惫,眉头微微锁上,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我鬼使神差伸出手想去抚平他额间的褶皱,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情,背脊划过了一丝凉意。
我家是密码锁,他是怎么进来的????
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好巧不巧撞掉了茶几上的饼干盒,简怀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我僵在了原地,张着嘴错愕地看着他,脑子停止了思考。
“醒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简怀把身上单薄的空调被拿开,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直起了身子。
“没......没有......”
“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拦都拦不住。”简怀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点点责备却还有点点心疼。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脑子一团乱麻。
我绞尽脑汁回想昨晚上车后的事情,可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一片空白。
没有办法,昏了头脑的我用比蚊子振翅还小的声音问:“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家门锁的密码?”
“你自己说的。”
“哦哦哦。”我木讷地点点头,觉得好像不太对,又问:“我说了什么?”
“生日。”
“哦哦哦。”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一分钟的沉默后,慢了一个世纪的反射弧终于启动了。
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我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该是比那花果山上的猴子屁股还要再红一点。我把凌乱的刘海往上一撩,眼神无处安放。
手足无措间,习惯性地又摸向了右手拇指的倒刺。
“这习惯怎么就改不掉呢。”简怀无奈地把我的两个手分开。
怎么办?怎么办?
要怎么解释才能糊弄过去?说是随便选的?或者说是某个朋友的生日和他一样?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简怀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难道只剩下结束罪恶此生这个选项了吗?
然而简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问:“饿了吗?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死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不饿吗?”
我再次摇摇头。
“那我先回去了,你周末好好休息一下。”简怀淡淡说了一句,拿起了沙发边上的风衣,准备走人了。
我的心里毛毛躁躁的,虽然他不再提昨晚的事情是给我台阶下,但我却觉得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突然问我:“你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难道我恍惚间说了什么胡话???
“我有做什么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懊恼地拍拍前额,该死的脑细胞怎么就不能来点作用呢。
我隐约间听到简怀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然而我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情况下唯唯诺诺又开了口。
“嗯。”简怀停住了,眼里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