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冤屈,仓仓开口已是惊天哭嚎,后续更是丝毫未见衰颓之势。
解厌之初时是被怔住的,回过神后快速施术将她的哭声隔开。
就在术界外看着她丝毫不顾及形象,毫无技巧毫无言语的哭诉。
等到她哭声将止,少年才不疾不徐的踏入术界。
两人不远不近的干看着,解厌之是因着许久没见过有人如此哭嚎。
只有幼年那段染着血色的记忆见过这样的狼狈之人。
“师姐若是哭完了,便走罢,可没多余时间再给你浪费的。”
仓仓待到情绪耗尽也觉得有些尴尬,此处是修真界。他比她厉害自然有千百种方法阻止。
而她此刻能做的却显得有些愚蠢。
但仓仓依旧感觉好些了,从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无人可诉,到现在哭完发泄完,总算好些了。
“嗯,走吧。”就快夜半子时了,她这落魄户的身子还需按时休息,才能维持灵力运转。
两人无言,隔了三步远,一前一后的走着。
出了梨花树,蝉声不减反增的,原先只有一两声,此刻至少也是五六。
明月高悬,星星点点,树林静谧安宁,其叶隐约可见亮起斑驳绿丝缠绕运转。
这一路算不得无趣,山下长着花草树木,山上亦是绿野环绕,甚至因着灵脉储藏的灵气。
山上夜间叶片也是朦胧的明亮着。好似话本中俗世元宵夜提着的灯笼亮色,是温暖轻柔的明亮。
而行在前面的人显然没什么在意的,只见他手臂一挥,一侧的蝉鸣便没有了。
在他即将戕害另一侧的蝉时,有人抱住了他的手臂。
仓仓整个人悬挂在他手上,单纯的用体重遏制了解厌之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它们活的好好的,也没碍着你什么。”
今一日之内,又添一语侮辱于他。
想来他设计将她弄死,不仅没见害怕反而是撕破脸皮无所畏惧的样子。
解厌之想不明白,微微皱着眉头往前走去。
察觉到他周身气息变化,仓仓立刻放开了手。
两人继而一前一后走着。
“仓仓!”脑中有声音传来。
“各各!你去哪里了,你是不知道我……”
仓仓一面惊喜道,一面还得紧赶慢赶跟上解厌之的步伐。
“先不说这些,我原以为五丈之内吸收气运远近无甚影响,然没想到适才肢体接触可获取的气运更是数倍不止。”
各各打断了仓仓的自述,她们两在崖山的两百年,各各便告知仓仓一心只为活下去。
然而此刻仓仓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它一心只关心气运之事,好像不是能并肩伙伴的样子
“可我不想做,至少此刻不行,他们对我的态度你一定知晓些许的,此刻那般只会适得其反。”仓仓明白,各各也是着急,然经过山下一役,她无比清晰的看清了些什么。
过了好半响,再即将踏入南岭阁时,各各回复仓仓“先观望,日后再寻时机。”
私阁内杂物堆积,又幽幽暗暗空空洞洞。
窗外枯枝抽打窗户,影影绰绰好似鬼魅徘徊。
少年靠着门框,冷笑一声:“师姐,请把。”
仓仓从储物袋中取出珍珠照明,而后没有迟疑迈过门槛。
门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徐徐合上,只露出指缝半大小的空隙。
仓仓回过头看去,少年人的衣摆是紫灰色
他院中连弱草都无,便只有夜的颜色。
而他衣裙摇摆就要与暗夜融为一色了,看不出原先颜色。
仓仓只看了一眼,而后回头往里探寻。
因着找东西进展缓慢,好半响才看到不及十分之一。
解厌之的私阁设的又偏又乱,物件层层堆积,即便仓仓掏出十余颗珍珠将此处照的蹭亮,仍旧难寻。
她叹了口气,将珍珠收回,只留一颗置于手心。
“师弟,不若我明日再来罢……”
转身的瞬间,仓仓感知到有冰凉的剑锋刺入她体内,极其靠近心脏。
少年玩味的笑着,仔细端详研究着她脸上神色变化。
仓仓煽动的眼睛一如寻常。
仓仓已是筑基最重要之所不是心脏而在丹田,可即便如此,若是稍有不慎,依旧累及性命。
“我算好的。”少年顽劣的低垂眼眸看她。
“只是受些皮肉苦。”
借着珠光荧光,而他们离得很近,他看到仓仓甚是眼眶都没红半分。
顿感无聊之际,仓仓总算有了动作。
她伸出手来按在握住剑柄的他的受伤,微不可见的挪动转动半分,划破心脏一角。
心头血很快就顺着剑身渗出,人却并无杀气。
解厌之一直轻视仓仓,此刻好像尘埃落定“师姐这是打算再行苦肉计?”少年眉梢流露出厌恶。
仓仓另一只沾染污血的手不知何时也搭在剑柄处,一光极快窜出,盖因其为法器上品,解厌之没了反抗之力。
正当时,解厌之脸色突变。
眼睁睁看着仓仓扶着剑往后退去,而他定在原地不得动弹。